在努力加载并分析了一阵现状之后,爱丽丝又挤出了一点声音,低哑地问。
“你是梦里的伏见吗?”
正将她的发梢缠上食指的青年手上顿了下,接着他望过来的眼睛像是在说——
你是笨蛋吧?
爱丽丝:“……”
到底是人的脑补太强大,还是自己实在是见过太多次伏见猿比古的这种眼神以至于在梦中都会出现,无论哪个理由爱丽丝都觉得又离谱又好笑又有点生气。
她生气了,惹她生气的人也别想好过——从小就是这样的。
于是爱丽丝偏了偏头,毫不费力地便将自己的发丝从本就没怎么用力的青年手中扯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头发终于又重获了自由,爱丽丝得意地眯了眯眼。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太久,一片阴影立刻侵卷而上,将她笼住。
刚才还坐在病床边的青年双臂撑在她的头两侧,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盘旋在天空中的掠食者,以锐利的目光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她是多么地柔软,无助,毫无防备。
在打开这间隔间的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时,伏见猿比古差点要被这根本称不上设防的设施和正依赖着这间设施的女孩惹笑了。
发给她的十几条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电话和邮件也没有回应。
定位到手机信号显示仍在冰帝内他还以为只是她将手机落在了这里。
可抱着还是去看一下吧的心情找过来时……
啊啊……
说起来这个医务室的医生也真是单纯得可以。
随随便便就被支开了。
完全忽略了这里还有个正睡得不省人事的学生。
要是打开这扇隔间门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人呢?
要是那个另外的人,刚好是一直喜欢着她、窥伺着她、觊觎着她的人呢?
骚动了数小时的焦躁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周遭的寂静顷刻间被无数纷乱的嘈杂所没过。
伏见猿比古站在隔间狭小的走道上,任由恶意肆无忌惮地蔓延,颈侧被抠挠的刺痛蛰扎着他的神经,直到听见一声梦中溢出的呓语。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小声地咕噜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随后她娇气地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露出的侧脸皎洁。
于是莫名的,那股沥青般翻涌着的情绪被塞入了某个角落里。
伏见猿比古坐在病床边,直到她醒。
“不会说话……果然是梦吧……”
他又听见爱丽丝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但依然努力强撑着一样。
“毕竟只要伏见一开口就总是很毁气氛啊……”
伏见猿比古:“……”
“那么,梦里的伏见,能麻烦你再低一点吗?”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能够继续支撑睁开眼皮的力气。
伏见猿比古想了想,还是曲起手臂,顺从地将自己压向少女。
“再近一点啦……”爱丽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里面是深海般的暗色。
青年皱了皱眉。
他已经能感受到她的鼻息了。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