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詹森甚至告诉过他自己是个天贼。霍普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难道不是吗?
他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事,就像在折腾一场网球比赛的决斗,最后他睡着了。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要冲我来了。他在床上绷紧了身体,准备和对方搏斗,哪怕他自己也不指望自己能战斗到什么程度。
但是碰触他的双手非常轻柔。很坚决,但还是很轻柔。接着那个声音说:&ldo;霍普,醒醒。&rdo;是阿兰。
&ldo;已经早上了吗?&rdo;他问。
&ldo;闭嘴跟我来,快点。别说话。&rdo;
她听上去吓得不知所措。霍普起身跟着她出了房门,走进厅堂,穿过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她停了下来,只停了很短的时间,她用几不可闻的音量问:&ldo;你知道怎么杀死一个配备武器的男人吗?&rdo;
&ldo;有时候知道。&rdo;霍普回答,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方法。从身后突然打倒弗里茨是一回事,面对一个用电贝指着你的男人又是另一回事。
&ldo;现在是时候了。&rdo;她说。她按了一个按钮,一扇门滑开了。另一边站着一个守卫,正在转头来看身后的门为什么开了。他的手里端着一柄激光枪。霍普没功夫去想阿兰为什么要让他杀了她那方的某个人。他只是任由少年时的条件反射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霍普折断了那名守卫的脖子。在回想时,他一身冷汗地发现自己只赢在毫厘之间。哦,就这样吧,他想,只赢一点点也比输了强。不过,等这事完结了,他还是得减肥。恢复体形,这会折腾死他的。
&ldo;来这里!&rdo;阿兰嘶声朝他说,他便过去了。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他问。
&ldo;没时间了。&rdo;他跟着她走下长廊。他们走进一个浴室,关了门还上了锁。
&ldo;谁在追你?&rdo;霍普问。
&ldo;我们只有几秒钟,&rdo;她说,&ldo;在淋浴间里面,天花板上的灯,你能摸到它吗?&rdo;
他可以。她要他把它推上去。这非常容易,它往后摆去,露出了通道。阿兰立刻走进淋浴间,伸手去够那个密道。霍普帮她爬了上去。她钻进去后,从上面嘶声朝他说:&ldo;上来,赶快,他们随时都会来,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条路。&rdo;
但是霍普没有上去,相反,他走向浴室门,把它打开了。
&ldo;霍普,别这样!&rdo;她压低声音恐惧地说。但他并没有离开,他只是任由那扇门开着,而后回到了淋浴间,极其艰难地把自己吊上天花板的开口。一等他卡在开口上,他就发现自己简直没办法把双腿也弄上来。他能听到从长廊一路传来的呼喊声。阿兰也听到了,她开始对他又拖又拽。霍普不耐烦地说:&ldo;你他妈的一点也帮不上忙。&rdo;于是她放手了,而他最终总算把自己的身体挪上来大半,好转过身把腿拔上来。
他终于完全上来了,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阿兰立刻将密道门推上了。现在淋浴间上方再次悬上了一盏看上去非常无辜的照明器材。
&ldo;你为什么要把门打开!&rdo;她生气地低声说。
&ldo;因为一间从里面锁了门却又没有人在的浴室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里有另一条出去的路。&rdo;
东一处西一处的工作灯提供了朦胧的光亮,他们很快就又能看见了,只是视野很模糊。这狭小的空间只有15米高‐‐两人都没法站起来。很难从通风管道、接线框和排气井里分辨出结构梁。霍普从他们坐着的栈桥上斜下身去,推了推一块天花板。它很轻易就滑开了。
&ldo;我们只能走在横梁和栈桥上。&rdo;他说。
&ldo;太棒了。你知道在这里面要怎么走吗?&rdo;她问。
他耸耸肩,&ldo;这里的不算太清楚。首星并不是处处都一样。在过去几千年里都没有人计划改造它的结构。希望我们运气好。现在你能告诉我我们到底在躲谁了吗?&rdo;
她点点头。但霍普发现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的手也在发抖。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ldo;怎么了?&rdo;
她只是摇摇头,哭了起来。霍普之前见她哭过好几次,因为疼,或为了影响别人,又或只是博取同情的把戏。但这一次,它们看上去像是地地道道的小女孩的眼泪,没有掺杂情绪掌控。她哭的时候甚至不漂亮也不诱人,她的粉丝会吓死。霍普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他想,一点点人情味的接触可能会有所帮助。但是并没有。她畏缩着避开了他。
&ldo;那就继续哭吧,&rdo;他说,&ldo;只要不哭出声。&rdo;
&ldo;我没出声,该死,&rdo;她说,&ldo;法尔死了。&rdo;
这就可以解释了,这理由至少对霍普来说足够了,就目前来说也足够了。阿兰从来没在真人秀中展现过她和法尔的关系,因此它不是为了向公众贩售,因此它必定是真实的。而现在他死了,那么她的悲伤也是真实的。
&ldo;我很遗憾。&rdo;霍普说。
她点点头,对他的同情表示感激,然后开始平抚自己的心情。&ldo;抱歉,&rdo;她最后说,&ldo;有的时候真的会发生一些完全不在日程表上的事情。&rdo;
&ldo;没错。改天我也为你洒几滴眼泪,我们就扯平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