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真本事?那可是扛着大刀劈山,到时候谁是将军可就不一定了。
路七七在心中揶揄,却并不耽误她柔弱地提起裙摆一路迈着小碎步过去,蹲在姬兆身边帮他上药。
不得不说这人的肌肉实在好看,结实又有力量感,摸起来也实在,只可惜伤疤太多。
大约是被她黏腻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姬兆低咳一声,提醒道:“别告诉我,你要开的药方就是这痴女一般地望着我。”
路七七回神,连忙摇头:“自然不是!”
她抬眼,冷不丁望进那双幽深的眸子,这般深邃细致的眉眼,却意外的并不与下巴上的胡茬有所违和,反而平添几分历经世事的成熟稳重。
抛开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路七七竟能看出这人原本是个硬汉风格的美男子。
从前在仙山上都是白白瘦瘦的少年,山下又都是粗犷的村夫,这还是路七七第一次见到将两种风格糅合得刚好的男人。
“妙啊……”
“什么?”
“没……”她赶忙收回视线,想起之前在山下听得那些村妇们的话,什么娇柔的女子被称为狐狸精,扭着腰身细声细气地说话时,男人们最吃这一套。
路七七灵光一闪,垂着眼帘睫毛轻颤,将小师妹那娇弱劲儿学了个十成十,“七七只是第一次见到像将军这般威武的男子,忍不住感叹,让将军见笑了。”
她说着涂抹好膏药,又为他缠上绷带。
纱布环过他脊背的时候她几乎将整个人抱住,皮肤上的温热与她微凉的指尖相碰,莫名的悸动让颈上的项链热了几分。
路七七微蹙眉头,赶忙将纱布缠完,利落地打了个结。
姬兆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半晌才起身兀自穿上衣服:“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七七,路七七。”
“好。”他微微颔首,嗓音粗粝,“那本将军日后的起居衣食就都由路姑娘负责了。”
太好了,小命保全了!下一步便是想办法进皇城寻灵池。
路七七惊喜的点了点头,“那我去为将军准备午饭。”说着便端了那盆被血染红的水走出大帐。
有人带着她去厨棚做饭,而守在帐外的男子目送着她走远,转身也进了将军大帐。
“将军,此女身份不明,留在营中恐是祸患。何不让属下带人将其押送回城,等待陛下发落?”
“你怎知她的目的是不是进城,又是不是想要刺杀陛下?”姬兆绷着脸色看过来,“将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摸清底细,方可有下一步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将方才用过的长刀擦净放回架上,低声吩咐:“让人盯紧她,若有异样随时来报。”
“是,属下明白。”
*
路七七也算是在厨房里摸爬滚打十来年的人,却还是第一次接触凡界的这些。
火要自己生,不能从琉璃灯芯上取。
灶台上一层灰炭,看起来像半辈子没有擦过。
食材更是匮乏到只有几种叫不上名字的绿叶菜,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把他们做成美味佳肴了。
路七七顿觉心有余而力不足,望着面前这陈年灶台不知所措。
棚外还有人时不时地朝这边看过来,显然是在监视着她。
她只得任劳任怨地刷起灶台,却也忍不住犯嘀咕:“也不知道在担心个什么……就这些东西根本都用不到我下毒,直接在灶台上抹把灰放进去,效果是一样的。”
灰炭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路七七越想越气,手上力道不自觉地一加——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响,从她手下的位置迅速裂开缝隙,朝着四面八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