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是早说过不、不要再帮陈大妈家粘纸盒了吗?您怎么又接活儿了?”
“之前她家请的小工回老家了,最近快过年活计又多,她就来找我帮忙了,你猜她给我什么价格?”
“不知道。”明朗没心情猜谜。
“三十块钱一百个盒子。”徐华芳得意道:“平时是十八块,你说是不是赚了?”
“您高兴就好。”明朗还没糊几个手上就沾满了浆糊:“还剩多少?”
“二百来个,明天早上交货。”
“您白天做了多少?”
“三百五十个。”
“您的手每年都长冻疮,能少干点活计吗?”
徐华芳满不在乎道:“你懂什么,长冻疮是因为血液循环不好,我再不活动活动手指又该长一手疮了。”
“得,那您专心给我织手套吧!”
这天晚上明朗总是控制不住老看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整个人比较焦虑,像在等什么,但又说不出是在等什么,反正就是坐立不安,心都不知飘哪儿去了……
昨晚上帮老妈粘盒子粘到一点半,加上不明来源的忧心忡忡,明朗一整晚半梦半醒没睡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混沌,一阵一阵的疼。
走到公司写字楼,明朗看见楼下停着一辆车牌是云n的灰色福特f150。
……这是德宏州的车,他也没多想,只是瞟了一眼便上楼了。
到了办公室,他喝了杯热水,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出纳小许阚齐到公司了没有,小许告诉他今天阚总很早就来了。
明朗点点头,摸摸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貂毛手套,去了阚齐办公室。
哪怕阚齐不想跟他有多余的交流,哪怕会有点别扭,反正他只要按照老妈的吩咐,把手套拿给阚齐就对了,其它什么都不用考虑,随意点儿就行。
他敲敲阚齐的办公室门,然后推开走进去:“齐哥……”
就在他抬眼的一瞬间,他看见办公室坐了起码五、六个人,当中有他认识的,也有没见过的。
这场面出乎意料……明朗楞了一下。
阚齐看见是他进来,问:“什么事?”
阚齐给他的反应非常淡,淡到让人尴尬,这时候一直背对他的一个人也跟着转过身来了,顿时,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明朗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他掏出那双手套放到阚齐的办公桌上,然后告诉他“这是我妈给你织的貂毛手套”的话,估计这个不着调的举动会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笑话。
而坐在离他不远处且一直在打量他的那个人,更加给了明朗不小的压力。至于是哪方面的压力、这个压力来自哪里,就连明朗本人都莫名其妙。
这个一直注视着他的人就是隋正义,既出乎意料,又在预料之中。
看到隋正义的瞬间,明朗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他写给阚齐的那张小纸条:我为鱼肉,你为刀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