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侯这样的恶人,无论死得多惨,都是罪有应得。
肖玻众多被揭发出来的罪行中,查抄柱国大将军府时贪污腐败、欺君罔上便是其中之一。庆阳侯府被查抄,抄出来无数稀世奇珍,其中属于柱国大将军府的,朝廷按清单比对,一一退还。
少帝亲自召见平远侯、陆广沉父子,“柱国大将军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他的遗物,自应交还谢家。柱国大将军无嗣,谢夫人是柱国大将军唯一爱女,这些财物理应还给谢夫人。二位爱卿代朕慰问谢夫人,过去的十五年,她受委屈了。”
少帝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身体一向不好,苍白虚弱,这番慰问的话语,也是说得少气无力。
平远侯、陆广沉父子谢过圣恩。陆广沉趁机说明,柱国大将军生前有遗命,继承大将军府的人必须是他的血脉至亲,并将谢夫人想将来从孙儿当中择合适人选继承谢家的事说了,少帝咳了数声,声音有些嘶哑,“依卿所请。”
陆广沉急忙拜谢。
平远侯和陆广沉领了财物回府,虽然这些发还的财物连清单上的一半都没有,但事隔多年,无法追究,所幸谢家恢复了声誉,谢大将军的后嗣更可从陆千里的儿子当中选择,不必再和谢家那些愚蠢的族人再打交道,总归是好事。
按理说伍梓和庆阳侯一起查抄的谢家,庆阳侯贪污,伍梓也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知伍家和昌王府是如何运作的,总之谢家旧物都是从庆阳侯府抄出来的,伍家也被查抄了,但一件谢家之物也没有,最后伍梓只定了失查之罪,革职为民。
和庆阳侯这个恶贼扯上干系,最终没有锒铛入狱,只是失去了官职,这运气已是逆天。
静县县令任若光捕贼有功,连功数级,调入都察院做了右佥都御史。任若光骤然升官,喜之不尽,携家眷入京赴任。任婉然写了信过来,不日便将到达京城。
任婉然是位才女,字写得相当漂亮,陆姳瞧着书信,笑咪咪。
任婉然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任若光格外器重,任婉然的继母蓝氏再想抢了任婉然的亲事,怕是不能了吧。
邓琪华的父亲邓飞,和任若光一样,因为捕贼有功得到升迁,被任命为金吾卫指挥佥事。邓琪华、邓琪玮也将随父进京。
陆姳在静县的两个好朋友都要到京城来了,自然很高兴。
“华华和婉婉跟我很要好的。”陆姳拿了两个好朋友的书信给谢夫人看,“我们一起上闺学,同窗之中,她俩和我走得最近。”
谢夫人想到宝贝女儿之前在静县的那些日子便心疼,“你养父养母真是厚道长者,省吃俭用的也要供你读书上闺学。华华、婉婉是你的好友,到了平远侯府自然是贵客,娘会好好招待的。”
陆姳问道:“娘,她俩新到京城,算是喜迁新居吧?我是不是应该送份礼啊?”
谢夫人微笑,“那是自然。呦呦放心吧,娘会替你把礼物准备好,邓姑娘、任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她俩都是继母。”陆姳同情的道。
邓琪华的继母似乎还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任婉然的继母都想抢她的婚事了,何等心黑。
谢夫人善解人意,“好,礼物娘挑贵重的,一定让你的朋友在家里有面子。”
“娘太好了。”陆姳喜笑颜开。
邓家富有,邓飞提前命人在永定大街买了宅子,齐齐整整的三进院子,富贵清雅。
任若光是寒窗苦读考上的进士,没有家底,幸亏这回立功朝廷有赏赐,他倾其所有在南香胡同置了个小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清净。
邓家和任家是结伴进京的,到京城的第一天便先后给陆姳送了信。次日陆姳一一登门拜访,先到了任家,和蓝氏、任婉柔等略说了几句话,留下礼物,便约了任婉然出门,同到邓家。
任婉柔抚摸着精美的丝绸,爱不释手,“这料子可真好看。娘,这杨妃色的给我做件大袖衫好不好?这银红的可以做褙子……”
蓝氏脸色不大好,“等你父亲回家,我跟他说。”
任婉柔撅起嘴,“这样的小事,您还当不了家了?”
蓝氏胸口发闷,“别提了。自打你父亲立了功,升了官,便和从前大不相同,我的话他通不理会,气死我了。”
任婉柔目光舍不得离开眼前这华美的锦缎,“我都想要,一件也舍不得给别人。娘,不许给大姐,全是我的。”
蓝氏想到任若光改了口风,任婉然的亲事夺不下来,恨恨不己,再看看眼前这些精致贵重的礼物,更是气上加气,“你大姐运气这般好,在闺学读书而已,竟然能和平远侯府的千金交上朋友。咱们到了京城,两眼一摸黑,谁也不认识,偏她有贵客登门,送的这些礼物,咱们见都没见过。等你父亲回来看了,岂不是更要看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