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二人要重新以夫妻模式相处,依照她自幼被灌输的“三从四德”,她理当以他为尊,时时处处尽心辅佐他。
当年十几岁的她,自问做得相当不错。
可眼下她顶着十几岁的容貌身材,内心早已习惯当一家之主。
且二十年前改制后,男女间许多观念与早年不符,她大概放不下身段去服侍他,无条件遵从他的决定。
尤其,徐赫仍保留了将军府三公子的意气用事,私下对她表露撒娇的孩子气。
他想要的,无非成双捉对、朝暮取乐,或行坐不离、梦魂作伴。
她给不了。
但如他所言,他一次又一次亲近,似乎逐渐唤醒她沉睡多年的残存欲望。
阮时意时而操着徐太夫人的心,时而怀着阮小姑娘的情,终究拿不定主意。
她甚至不确定,是否要派人打探昨晚的后续。
掌柜留下徐赫,都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徐赫是掩饰?圆谎?或自有一番说辞?
但愿他别忘了她的规劝,切莫急在一时。
阮时意慵懒地靠在窗下,呼吸淡淡木樨香,纷乱一宿的思绪平复后,莫名有种太夫人生活的闲适。
原以为会是平淡无奇的一日。
未料,午后来了几位客人,虽未相约,却先后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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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兴丰饼铺的事儿,已有下文。”
小偏厅内,徐晟来回踱步,眉眼透着神气。
阮时意含笑接过于娴端来的参茶,打量长孙的朗朗仪容,眸底的骄傲赞许不言而喻。
“说说看,怎么回事?”
“原来,那帮刁滑之徒已不止一次欺负老实人,专挑不认字的小商小贩,暗中收买他们相熟或帮忙认字之人,以坑蒙拐骗获利后,再转手将店铺、小房宅卖掉!饼铺子的老大娘母子仅仅是其中一桩。”
阮时意冷笑:“难怪!兴丰饼铺的母子在京四十余年,只会做吃食,无后台无靠山,全凭精湛手艺赢得立足之地。碰巧儿媳和孙子回乡安顿,竟让歹人和熟人钻了空子!”
“正是,”徐晟剑眉扬起不平,“幸亏您路过插手干预,否则那位老大娘和小曾孙,指不定吃了个哑巴亏,只能带着悲痛愤恨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