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要搞清楚,我是让姐姐陪我;又怕她寂寞无聊,才拉你来陪她。算了,你俩还是去花园约会吧!”
徐赫听闻“约会”二字,脸色一沉:“既然来了,怎能半途而废?”
他仪容端肃,突然端起长者架势,倒还真有震慑之力。
见三名“学生”不敢吭声,他淡淡补了句:“今日所绘,都得上交由我保存,以见证你们未来的进步。”
秋澄吐了吐舌头,拉着阮时意回案前,没画几笔,想起徐晟大作上的圆圈,忍笑憋得满脸通红。
阮时意则努力扮作若无其事,调胶上色,垂首之际,偷偷觑向祖孙二人。
徐赫拿起长孙的画看了半晌,亲手给他换过新纸,压低嗓门与他说了一阵子话,大意是问他还喜欢那些类型、有何想法之类。
徐晟不住端量徐赫,欲言又止,最终从册页中选取一幅年年有鱼图,用作临摹。
虽笔法朴拙,又因未掌握墨的浓淡而晕染,但两条鱼已渐得意趣。
徐赫耐心十足,偶有几句语气温和的提点,甚至亲手给他补了数笔。
阮时意时不时偷望二人,杏眸无端泛起薄薄水雾。
这……大抵是她和徐赫重逢以来,最温馨和谐的场景。
少了各种猜忌、纠缠、怨怼、撩拨,他立在自家长孙身侧,挺拔如青松,俊脸浮现出一丝如玉光流彩般的光泽,仪表态度无可挑剔。
或许,他无法成为别人家那种备受尊崇、睿智坦荡的祖父或外祖父。
但他,能给予孩子们另一种方式的陪伴,如像师长、兄弟和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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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生”离开画室净手时,室内气氛忽然活跃了些。
徐晟长舒一口气:“哎呦我的奶奶呀!画这画,比扎马步还辛苦!”
阮时意急急瞪他一眼,秋澄则啐道:“你现在喊外祖母来救你也没用!”
徐晟“噗”地笑出声,悄声问:“我老觉,这位先生与我长得挺像啊!难道天下间的美男子都是同一模子印出来的?”
“呸!”秋澄不屑,“就你那熊样!先生比你好看多了!不过,据说先生祖上出自凛阳徐家,没准两百年前跟咱们有亲缘关系……”
阮时意心念一动,已猜出徐赫用了哪些说辞来糊弄小孩子。
毕竟平远将军一脉离乡近百年,而徐赫冒充老家旁枝,即便来日被人说五官与京城徐家相似,也能借祖辈亲缘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