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完毕,洪轩踌躇片晌,低声问道:“徐大人,下官有个疑惑,还望您如实相告。”
“洪指挥使请说。”
洪轩朗朗长眸蕴含期待,“外界相传,太夫人所助养的那位阮姑娘,是您家大公子的未来儿媳,此话当真?”
徐明礼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便冲着自家老母亲,大感不满,但又不能信口雌黄,只得摇头:“皆是谬传。”
他暗暗纳罕,按理说,洪轩是徐晟的上司,二人私交颇深。
洪轩不向徐晟求证,反倒来问当爹的,是何缘故?是为得到徐家尊者的确切答复?
徐明礼也听说眼前的年轻人曾赠予阮时意名贵礼物,但他政务繁重,也着实不好意思当面询问母亲意属何人。
依照他对阮时意的了解,她断然不乐意趟洪家这趟浑水。
奈何此时此刻,洪轩非要亲送徐明礼出行宫。
沿路似是没话找话,这名青年有意无意谈及,“阮姑娘”联合蓝家在城南开设的义学堂、养老院等事务,并暗示自己也有心做些善举。
徐明礼对此早有耳闻,因徐家人有孝,不便牵头,阮时意以个人名义连开数家义善坊;而蓝豫立兄妹为人热心,得空便帮衬着。
洪轩的意思是,他想加入?
徐明礼态度模棱两可,心里嘀咕:小兄弟啊!你找我没用啊!那是我娘折腾的,全盘由她老人家负责!你效仿你爹追求她,拐弯抹角问能不能当我的继父,这合适吗?我要是打得过你,早把你踢湖里去了!
听洪轩误以为他才是幕后操纵者,喋喋不休提出宏图大略,徐明礼频频走神,禁不住回望水榭方向。
山水之间,皇帝与那黛袍青年相隔数尺,边顺九曲回桥散步,边指点湖光山色,谈笑风生,挥斥方遒。
徐明礼心头微妙难言,辞别意犹未尽的洪轩后,他转而低声吩咐侍从。
“去,派人彻查那徐待诏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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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寒霜初降。
阮时意在打点生意、寻找晴岚图下落、资助孤寡老人、救助弱小、捐书助学等繁杂事项中,日渐适应了徐赫杳无踪迹的时日。
若非院落里多了阿六和两条大犬,她几乎疑心,“亡夫归来”,不过是她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