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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妻子正忙着擦干一只碟子，马科索重重地坐在一块破垫子上，隐约看得出那以前曾是沙发的一部分。他的苍白显现出发黄的颜色。施姆茨怀疑这是光线的缘故，或是因为黄疽。这地方很有蔓延传染病的危险。

&ldo;你抽根烟吧。&rdo;他对东方人说，想驱赶这地方的怪味。大个子掏出一盒万宝路，递给马科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让侦探给他把烟点上。

&ldo;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rdo;他们两人都喷出烟雾的时候，施姆茨问道。

马科索犹豫着，东方人似乎没兴趣等他回答。他站起来穿过房间，四处看看，摸摸，但很小心，不显出侵犯的意味。施姆茨注意到克汉有点茫然，不知该干什么好，一只手放在尤兹枪上。施姆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ldo;四、五天前。&rdo;马科索说。

女人攒足了勇气拾起头来。

&ldo;他在哪儿?&rdo;施姆茨问她。

&ldo;她什么也不知道。&rdo;马科索说着，瞟了她一眼，她又把头低了下去，就像是他伸手按下去的一样。

&ldo;他有离开家的习惯吗?&rdo;

&ldo;猪还有什么习惯?&rdo;

&ldo;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他?&rdo;

马科索冷酷地哈哈大笑，唾弃地说：&ldo;他像个女人。&rdo;这是阿拉伯人严重的侮辱词。说明阿卜杜拉提夫既不负责任，又惯于欺骗。&ldo;我养活他十五年，他只会给我惹麻烦。&rdo;

&ldo;什么样的麻烦?&rdo;

&ldo;从他还是个小孩时起‐‐玩火柴，差点把这儿全烧了。要不是及时救火，那岂不是个大损失?你们的政府五年前就许诺给我房子，可现在我还住在这个粪坑里。&rdo;

&ldo;除了火柴以外，还有什么?&rdo;

&ldo;我告诉过他小心火柴，想让他记住。小猪猡老是玩火柴，烧伤了我一个儿子的脸。&rdo;

&ldo;还有什么?&rdo;施姆茨又问一遍。

&ldo;还有什么?他从十岁起就用刀子割老鼠和猫，看着它们死掉。把它们带回屋里看。她从来不拦着他。我发现了以后，痛痛快快揍了他一顿，他威胁要用那把刀对付我。&rdo;

&ldo;那你怎么办?&rdo;

&ldo;把刀子拿走，又打了他几下。他永远也记不住。蠢猪!&rdo;

他妻子强忍住一声抽泣。东方人停下脚步。施姆茨和克汉转过身，看见泪水在她脸上滚滚流下。

她丈夫迅速站起来，对着她叫嚷：&ldo;蠢女人!我说谎了吗?我说他是猪、是猪生的不对吗?我要是早知道你会带来什么血统什么嫁妆，我早就从咱们的婚礼上逃走，一路跑到麦加去了!&rdo;女人向后躲着，又垂下了头，去擦一只早就干了的碟子。马科索骂骂刚刚地坐回到沙发垫上。

&ldo;他用在动物身上的是什么刀?&rdo;东方人问。

&ldo;各种各样的都有。他能找到或是偷到任何刀‐‐除了其他优良品质以外，他还是个贼。&rdo;马科索的眼神环视着这间破屋子。&ldo;你能看见我们这点财产，我们得节省多少钱才能养活他。我想管住联合国分给他的那份钱，可他总有办法藏起来‐‐还要把我的偷走。都拿去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