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安笑着,把自己带来的护肤品放在戚远的鼻子下面,让对方嗅了一下,然后冲着镜子里的戚远扬扬脖子:“你说的我闻起来是这个味儿吧?”
戚远一手拿着牙刷继续刷牙,另一只手取来瓶子又仔细闻了闻,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梁鹤安的味道绝对不是一瓶护肤品就能解释得清的。总之,那味道在他闻起来很特别。
早餐,梁鹤安买了面包,又煮了白水蛋,戚远直接吃了现成的。
戚远看到餐桌上一个厚厚的活页笔记,有点儿好奇,便问梁鹤安,那是什么东西。
梁鹤安笑着把笔记本收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说:“秘密。”
戚远不理他,看门口又立着两个行李箱,便反手指了指自己房间里,说:“衣柜给你匀出来一半,你的东西自己看情况往里塞吧,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塞不下的就只好委屈继续装在皮箱里了。”
梁鹤安笑,坐在戚远身边的餐椅上,躬身把放在餐桌下面的两个大牛皮包取了出来。
他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两双同款的男士拖鞋往地上一丢。
说:“那天来你家的路上从超市买的,你这个拖鞋穿着有点冷了。”
然后,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双粉红色带后跟的棉拖鞋说:“顺便给阿姨也买了一双,想着多少显得隆重一些。”
“隆重?”戚远想确认一遍梁鹤安的用词是否合适。
只听梁鹤安清了清喉咙说:“是啊,毕竟是近距离见我这个男朋友,虽然不被东家认可,但也不能一点波澜不起啊。”
戚远无奈点头。
梁鹤安继续往外取东西:“你看这个小玩意可爱吧?”
戚远从梁鹤安手里接过一个挂花盆的挂钩,有点像他们医院里给病人挂吊瓶的,只是顶上多了个猫头,他问:“这个也买?”
“嗯,”梁鹤安把钩子拿回来,走到阳台,往绿萝的花盆边缘一勾,抬手挂到墙壁上早已打好的膨胀螺丝上。
这一举动让戚远猛然想起,装修这房子的时候,他和赖凡设想过要把家里弄成什么样的,都觉得那里需要留几个膨胀螺丝,以后好挂点绿色的植物。
结果,一晃神好些年过去了,那螺丝还是孤零零的,任凭绿萝在一边蔫着,也从来没有挂上去过。
“还有这个,”梁鹤安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陶瓷锅,红颜色的锅盖上两个可爱的小雪人,“阿姨出院,汤是少不了炖的,你那个不锈钢的锅可不行。”
戚远撇着嘴默默点头,心里暗想梁鹤安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自己家里了解这么清楚的。
“还有这个,”梁鹤安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空白影集,脑袋往冰箱的方向扬了扬,“那些照片就收到这个里面吧,以后,你看起来也方便些。”
戚远从梁鹤安手中接过那个影集,是很老旧的款式,估计是梁鹤安确实没觉得他那回忆有多值钱,所以买了个价格相当的东西来装它。
封面上写着“永远的记忆”,戚远笑:“费心了。”
梁鹤安低头,继续在哆啦a梦似的大口袋里翻找。
戚远看着对方露在衣领外面白皙的脖颈,突然有点晃神,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想象中,反正出现过不止一次。
午饭前,戚远准备出门去医院接老妈,梁鹤安守在家。
戚远一走,梁鹤安就继续开始整理收拾自己的东西,争取在戚妈妈进门前多创造出一些自己和戚远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梁鹤安把带来的换洗衣服整理好挂进衣橱,又准备找个地方放自己的内裤。衣橱里的抽屉里全是戚远的,他惊讶的发现两人对内裤的品味居然如此相似,有好几条是一摸一样的。然后只好笑着在衣橱里另找了个角落放自己的。
他刚收拾好这些,门响了,打开门,戚远搀扶着戚妈妈站在门口。
戚妈妈的情况,两人现在都非常了解,轻微脑梗引起的半边身子麻木,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走路、取东西,甚至是说话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戚妈妈见到梁鹤安,原本还萎靡不振的神情瞬间不见,两只眼睛睁地乌溜圆:“小鹤在家啊?”
“嗯,”梁鹤安点头,从戚远手里扶过戚妈妈,把人扶进门口换鞋坐的一个小皮墩上,说,“不好意思阿姨,本来是准备和小远一起去接您的,又想着让您一回来能吃上热饭,就留下来做饭了。”
“闻出来了,鸭肉味儿,挺香。”戚母说完,两脚往前一伸,她这个情况,现在自己换鞋还是有点费力。
戚远关了门,准备给“那位女士”换鞋,不料梁鹤安先于他蹲下了。
那双早已准备好的粉红色拖鞋就在手边,梁鹤安倒是换得顺手。
梁鹤安扶着戚妈妈到沙发上休息,催促戚远去洗手。
“阿姨累了就早点开饭,床铺我都帮您收拾好了,吃完就去休息一会儿。”他说。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当初设计的时候,只把一间拿出来做了卧室,另外一间是当书房在用。虽然书房里有一张隐形的钢丝床,但拉出来挺费事的,戚远也是之前随口对梁鹤安提了一下。
戚远去卫生间洗手,侧身往书房看了一眼,果真,钢丝床已经被拉出来,还铺上了绵软的被褥。
戚远回来,看梁鹤安的大花围裙又系上了,正一道一道的往餐桌上摆饭。他便假装过去帮忙,暗地里给梁鹤安比划了个拇指,说:“床都铺好了,厉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