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樱桃在电话的另一端因为不得理暗自气恼,却又不能发作出来,调整了下呼吸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俞慈姐说的对,刚刚我说的话就是随便开开玩笑。我还是羡慕你的,你的工作才真的是随心所欲啊。”
“嗯嗯,我也挺满意现在这个状态的。”俞慈听得出黄樱桃嘴中讽刺的意味,只心想她进入社会这么多年了似乎没太大长进,太直白的挖苦显得情商也太低了。
铆足了劲,却连一个水花也没有溅起,“好的呀,那我去看一下行程,决定好了给你发过来。”
“行,你先去忙吧。”
黄樱桃只觉得有一口气,一定要发泄出来才好受一点。这几年凭着认识闵仔耘和奚音也玩到了一块儿去,得知奚音现在和闵仔耘共事,她其实也是很不满的。所以此时俞慈的归国,对她而言未必是件坏事。
她思索了一会儿,发了信息给奚音。“奚音姐,周末有空吗?”
“没有,闵仔耘有好几台手术,我的班就更满了。”
“台长也是两天都有手术吗?”
“对,他的都是小手术,还好。”
“我感觉你现在怎么比以前更忙了?”
“是要忙一点,现在麻醉医生有点超负荷正常的。给你讲个事,我跟上面反映了一下,闵仔耘做手术时的麻醉医师都会尽量安排我[嘘],这也是我转院过来的私心。[偷笑]”
“病人生死攸关的事也可以这么随便吗?”黄樱桃对他们医院的领导很不满。
“拎得清,我好歹是一个医生。我对我的病人绝对负责,对他的手术也是保驾护航。[胜利]”
“那我周六晚上来给你送鸡汤好不好?”
“你也太贴心了,我好幸福。OK周六见。”
黄樱桃把和俞慈的见面时间也约到了周六。
吃了一下午的甜品,俞慈知道了黄樱桃现在也算林家的半个女儿了,在公司的地位不言而喻。她又讲了一些林恭业结婚时家里有多热闹,现在林叔叔和雷阿姨在家准备林恭果的婚礼也是这个样子,雷阿姨说等自己的结婚的时候要在他们附近买套婚房送她。她还说陆悄欢对自己超级好,有什么好看的好吃的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她……
这些确实也是俞慈关心的,但每一件事都绕到了黄樱桃自己身上去,听起来也有点心累。她突然打断她滔滔不绝的炫耀问:“樱桃,你和奚音怎么认识的啊?”
黄樱桃突然有些警觉,只有奚音会打听俞慈的事,什么时候俞慈会管奚音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她是我读书时候的女神,我那时候可喜欢她了。”俞慈俯身在木质圆桌上,捏着吸管转圈儿,粉红的气泡水在她的嘴里,细微地破裂着。
黄樱桃一想到俞慈不是为了闵仔耘打听就松了口气,但俞慈把奚音说得那么好,她也有点不服。“哦,这样啊,其实我们高中就认识了。”
黄樱桃的语气都正常了,俞慈心不在焉地喝着饮料,能聊点别的话题确实好了很多。
“高一的时候我就进了我们学校的广播台,那时候我们台里的规定是不能出去宣传自己是哪一个播音主持人,现在想来也算是各个学校里面纪律很严格的校园广播站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出其中一个是我的声音。”说到这里,黄樱桃像个乖巧的学生一样等着俞慈夸她,充满期待地望着俞慈。
俞慈微笑,“刚开始好像是有听到的,后面进步很大吧,原来真的是你。”
黄樱桃点头如捣蒜,开心地说:“嗯,是我,真的有进步的吗?”
“有,进步超大。”俞慈没有吝啬对她的夸奖。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们台长就是你同班同学闵仔耘吧,那时奚音姐会偶尔来我们广播台送东西,他们两个是小学的同学。多见几次面我就认识她了。”黄樱桃没有说是送情书,她不想给别人留下闵仔耘和奚音关系不一般的印象。
俞慈的眼神虽然还呆呆得聚焦在气泡水中的玫瑰瓣儿上,但游离的神思慢慢凝聚,专心致志地想着闵仔耘是校园广播站站长这件事。其实自己从来没有听出闵仔耘的声音,奚音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要不是他们关系更好闵仔耘会告诉她,就是她比自己熟悉闵仔耘多了。
渔舟不就是广播站的站长,两个人的声音慢慢地重叠吻合,都是微风细雨般的温和。多年前,俞慈自豪地跟闵仔耘说那个人的声音超级好听。那个人在她最难的日子里,读了多少温暖的诗,放了多少治愈的歌。那时连林恭果都说他死板无聊,只有俞慈知道自己潜伏在深谷的忧伤在他那里得到了多少安抚。
“俞慈姐?”黄樱桃发现俞慈眉头紧蹙,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