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真的,我今天听周雪松说他们出门的时候都看见了。俞慈和一个男的抱在一起,我看肯定就是谈恋爱去了。听说那个男的校服都没穿,指不定是哪个校外危险分子。”
“别乱说。我也听说了,听说是九班的那个,老来咱们班送早饭的。应该是她男朋友吧。”
“还男朋友,学校明文规定禁止早恋,她倒好,光天化日揭竿起义啊。”
两人越说越离谱,沈伊恒朝她们扔去纸团,投去警告的目光。
“好了好了,别说了,人家后台多,我们惹不起——”那个女生被砸到了头,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音拖得很长。她看起来也十分生气,咬着牙向沈伊恒瞪回去。
眼看着沈伊恒想冲上去打人了,周雪松扯了扯她的手,递来了闵仔耘的纸条——“没事,她上周才因为缺勤被请家长,心里不平难免的,你好好上课。”她回头看闵仔耘,他抿着嘴温柔地笑了笑。
玩了一天,林恭果送俞慈回学校了。俞慈担忧地问:“冬令营没上完,那你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照样写申请,差不了多少的。本来就是专门陪那个臭丫头去的,她想去留学,国内又没有几个奖。这样机会大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俞慈说不清楚是松了口气还是又多了份压抑。“那个,什么时候再走啊?”
“最近还是要好好准备的,毕竟硬上嘛。也快了,四、五月的事吧,会考结束就该再走了,五月美国那边就要开学了。”林恭果有些头疼,数一数时间他也觉得最近被这些事忙得都没有办法好好陪俞慈。
俞慈听出他语气中的惆怅来,扑哧笑出声来:“浆浆,你说,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会不会以后都没有男生入我的眼啊?或者,万一以后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林恭果也笑出声来,“我都负责,没有人入你的眼,我就去帮你物色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想嫁给我,大不了就娶了你,分分钟的事。”
俞慈似乎看到了还是初中的他们,就是这般童言无忌,什么都可以乱说。对于嘻嘻哈哈说出来的话,也有了默契,全当是玩笑,谁都不会认真。
“行,我可记好了。”她故作认真状。
“OK啊,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学校见。
这个时候晚自习还没结束,她拖着那“沉甸甸”的箱子在校园里游荡。手机里是林恭果刚发来的消息,“好好休息哦,我的小俞慈”。果然,陪伴和安慰也许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实在叫人舍不得放开。
俞慈不知不觉还是来到了教室,晚自习教室里并没有老师,只有值班老师坐在办公室。闵仔耘和周雪松换了座位,坐到她身旁说:“把今天的作业都补了吧。”
这下全班的眼睛都汇集过来了,平时看着没有交集的的两个人突然这么亲昵,心不在焉的俞慈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坐过来了。”
“老师让我明早把今天化学卷子收起来,没来的,补了也要交。我就过来督促一下,好一次收齐。都盯着干什么啊?”闵仔耘一本正经地问。
“什么啊?早点不说,我还没做完啊。”同学们抱怨着陆陆续续转回去补这份“新出来的作业”。
“真的?”她问。
“假的。但是今天各科都有很多作业,要交的比这个卷子更多。”闵仔耘跟俞慈讲,“反正都要补起来的,早点做,不要堆作业。”
“可是我今天不想做。”俞慈实在是没有心情做作业。
闵仔耘没有再说话,把一本本练习册翻开来,默默地递到她面前。俞慈觉得很委屈,闵仔耘是这个班上唯一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做这破作业。但俞慈不想跟他吵,借此来道德绑架别人的事她也做不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原因,最奇怪的是,俞慈觉得自己对人人亲近的闵仔耘有一种说不出的服从感。他对自己而言似乎有一种威严,他说的话自己就觉得是对的,不想反驳的。
于是她就一边恼得不争气地掉眼泪,一边赌气般地开始写作业。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俞慈忘了难过,只是认真地写着面前的数学题。
“对了,俞慈,爷爷问你有没有按他开的方子吃药,还需不需要?”闵仔耘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俞慈。
“喝完了,不用了,检查过了没什么。”她有一点不想理他。
“好。”他不确定她有没有真的去医院检查,但现在明显不是表达不信任的时候。
回寝的路上,俞慈一个人孤零零地走。沈伊恒尾随着她走了一段路,她很怕错过这次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说:“俞慈,我错了,上学期明明是我自己不认真学习还因为嫉妒你考好了凶你。”沈伊恒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显得有些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