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此时才留意到,受领主的坠落和轮番爆炸影响,士兵们埋伏的平坦山头已成了凹陷的烂石坑,不禁摸向额头,拭去细密汗珠,不明白为何仅是多一重本源的突破后肉体凡胎的坚韧就能远超精钢固铁。
回想先前用巨臂硬接的那拳,切实是无能为力的强悍,莫非…本源的效果与巅峰是次方递增的关系?甚至是更夸张的指数?妈的,真该多问四脚虫几句,多留些人在此应付。这第二巅峰的强化本源真是可怕,远超预想的强悍,今次的亲身体验可比借网旁观震撼得多。
见掺雪的灰徐徐散落,林悬着的心可算放平,因为成了坨黑炭的领主已扎陷深坑最中央,连人形都看不太出,别说是否活命,能不能带回解剖估计都成问题。
“呼…妈的…死了好,死成灰最好。”
狂鼓的心平复后,林才发现冷汗透湿了衣,一串串流下腰际一串串,在雪上凝成冰。害怕吗?庆幸吗?死里逃生,确实该庆幸:若非选了些最好手的人配合,恐怕大家全会给这东西锤踏为一滩滩死肉,到时候,自己这杀不死的人真就得死了。
没等他想完,该死的焦尸如狂雷暴起,猛地踏向正要查看情况的夏五人。躲不了,被领主的巨拳盯死的两人躲不了,另外三人也拦不了。他们勉强交叉双臂硬挡,可臂骨和胸骨全数粉碎,更是狂吐鲜血飞出老远。
“他妈的上!捆死他!”
不用林提醒,没受击的三人果断出手,配合忍痛以本源来束缚的战友,再度痛殴没死透的领主。当另两人竭力抠刺敌人的耳和眼时,夏怒号一声,喊更多人帮忙,一起掰开敌人的腿全力上踢,可足骨却让死硬的髂骨碰碎,忍痛与前来相助的络腮胡合力再补一膝,把敌人撞出吼至晕厥的嘶喊,将之径直扬上半空。
“好!闪开!燃烧弹!燃烧弹!全扔了!烧!烧死他!”
收到命令,所有前行者紧急后撤,爆破手们则弹出压箱底的杀器,对正从半空摔落的敌人尽数投掷。在投掷物碰到领主时,烟花似的白点散射,让被粘附者化身夜空下最明目的新星,再给灼痛刺醒神智,狂吼落地,在石、雪、土中扑腾翻滚。
“妈的,大伙的本源将尽,炸弹也用完…再弄不死就他妈坏事了。”为对付这可怕的东西,残虐的白磷燃烧弹亦用尽,林相信任他再强再凶,面对蚀骨的烈焰也只会落得烧成灰的惨淡收场。
可还发光的领主忍住灼皮焚肉的痛,从翻滚里爬起,发出波动烈焰的怒号,逼迫本源至双腿,以深蹲之姿压身起跃,破地而飞、直上高空,快到士兵们开不出火,强到尝试束缚的前行者废尽本源,成功划过雪峰,只留星空下一道璀璨的弧线。
“他妈的东西!”没望那光弧,林一拳砸入冻土,破口大骂。怎么可能?怎么他妈的可能了?挨了这么多要命的恐怖狂攻,一个只是突破一道巅峰的东西还会有如此余力去逃命?!
所有人都想不到将死的家伙能够脱身,全傻了眼,不知所措。只有夏冲上前,拉起他问:“别发愣了!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会知道!别追了!他定回凛风拿圣器!我们不可能赶得上!行了!我会让那里的人转告那群巨龙,和他们一起拦住死贱种…”
林不想废话,令凛风的队员全体脱战,往领主的方向集合:可是这足够吗?那破空的飞跃绝对快过炮弹,那些人能不能成功拦截?妈的,成功、他们必须成功!
“已到凛风的五十前行者给我听清!拿你们吃奶的劲给我阻拦该死的东西!否则今天就功亏一篑!而我、你、你们、我们!我们所有所有前行者,都会成他妈的笑柄呀!”
废话已没用,林只望受重伤还亮得像太阳的东西赶快死去,乖乖死在他们的手里。
林开启网的视野,目光投往凛风。此刻的冰雪城池成了火的炼狱。倒塌冰墙埋住哭喊,本来人流熙攘的街碎成烂冰,满是断肢残骸。十几头幽蓝或赤红的巨龙盘旋在空中,吐射炙热熔岩、喷发冷冽寒霜,和大张长弓瞄准的禁卫军周旋。并非禁卫军的人傻到想靠弓箭屠龙,只因朝昇的前行者们早把凛风的重弩破坏,更四处杀戮,弄得禁卫军里的强者无法招架,无法腾手对付凌空的大敌。
压倒性的屠杀给紧急消息中止。最硕大的冰龙收回寒霜的吐息,放过快成冰雕的禁卫军,转而朝背上驮着的女性咆哮:“人类?你们太愚蠢自傲!我早交代过,你们必须全力将他杀或擒!他就不该派你们往凛风,凭区区三十位觉醒者怎有留住他的可能?你们…”
多说无益,巨龙喝令同族飞去领主逃来的方向,把凛风的战斗甩给朝昇的前行者。可骑着它女性仍不相信敌人逃脱围攻,私自借转译发问:“不可能呀?要有多强的力量才能孤身杀破五百精锐士兵和三十位前行者的包围?”
“人类,莫把他小觑。即使现在已遭你们重创,他仍是武神的战将、武神麾下最强之人…若叫他拿神圣之钺补充本源、治愈伤口,命运就彻底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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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人不多说,将本源注入巨龙的躯体,让它飞速前进,尽早发现可怕的敌人。
巨龙很快便注意到,更以灰色竖曈盯向远方的夜空,看那白炽的光点正越过层层雪峰,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朝这边、朝凛风而来。要战了,它知道要战了,凭咆哮命身后的火龙们全速俯冲,自己则领冰龙们紧随,死盯棘手的强敌。
还在燃烧的领主虽不懂炽痛的白磷是什么,只明白这玩意的效果恐怖至极——可想只凭它弄死自己?那些无知者怕是在做美梦。但爆裂的强光闭塞了视线更干扰听觉,领主直到靠近才觉察正袭来的敌人。
“臭虫!这么多年了,你们总算倾巢而出!如此盛大的欢迎,我岂能不好好回礼?!”没有躲闪,他直冲喷射来的熔浆,给狂燃的白火共同炙烤到爆亮。但他无视滚烫,只是狂笑,只是迎头飞撞早锁定的火龙,好似浴火破空的魔神,让本欲舍命阻拦他的火龙生出一种怕,感到一种怯…一种生命都会有的胆怯。
而这胆怯便命令它掠翅翻转,险险躲避,可尖锐的鳞仍被领主擦到,遭白磷点燃。领主肆意狂笑,突破其余火龙的熔岩,但后排的冰龙已列好阵型,喷吐冷气,叫刚经历炎热地狱的他好生体验冰霜速冻。
极端的冷热交替没有白费,破裂的爆碎声宣示领主的身躯已给破坏。果然,他体表的皮肉全裂了,裂成还随白磷发光的渣滓炸落满天,在女前行者的眼中比庆祝的烟花还漂亮不少。
载着她的冰龙猛挥巨爪,握住这已没皮的血人,在她本源助力中猛吐冷冽的寒,誓要将凶悍劲敌于此冰封,就是利爪被掰断也不松。直到前肢同敌人冻成晶蓝冰雕,它才停了急冻的吐息,审视这随残肢凝成冰的死敌,再顾不得剧痛,仰天咆哮。是的,能打败这可恶的东西,如何不兴奋、不庆祝?
“老东西!想败我这武神的战将,你未够资格!”狂喜的暴喝引巨龙下瞥震惊的竖曈,见僵硬的断爪震破为碎块炸裂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