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朋友的背影真正远去,阿尔鼓足气高声为他送行:“你慢走,留心啊。”
“哥哥,你不回朝晟了吗?”徇声跑来的法普顿难掩惊喜,又给他以热烈的拥抱。
阿尔轻拍他的头,在他松开后走向原先坐着的地方,逗起仍然怯生的愁:“有些事情需要在这边处理,大概一年吧…”
“那好啊,刚好多待些时间。哥哥,你还没教过我天台那四门火炮该怎么用,哪天来指导我吧!”
“没问题,不过那些其实只能算玩具吧,没有实战操作的价值…”
“怎么可能啊,它们的口径多大啊。只要开炮,任何东西都会给炸成碎末,对吧?”
“这倒是,毕竟是我们…”
不等阿尔讲完,法普顿忽然贴着他的长耳发出泛暖的声:“哥哥,你和吴叔叔是不是格威兰人那种关系?”
“格威兰人?”片刻的错愕后,阿尔继续戏弄愁,不过表情已是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他只是习惯作一些不太雅致的发言,梁人都是这样的,尤其在宿舍里,完全没有正经的模样…”
“好怪啊。”
“小法,你们是四人寝室吧?难道互相之间不会开些…类似的玩笑吗?”
“从没有过,也许…我猜是特罗伦人比较守旧吧,哈哈。”
微笑寡言的茉亚总算开口:“是的,生于帝国中心的特罗伦人最为保守,与主动叛离帝皇的梁人有着截然相反的个性。”
“姐姐,什么叫主动叛离帝皇?那是怎样的故事?”法普顿说得急切,“能讲讲吗?”
“我在瑟兰的藏书馆读过有关的记载,不过…讲得隐约含糊,比朝晟的历史书好不到哪去…”想起在瑟兰的旅程,阿尔拍着愁的臂膀暂且停顿,“茉亚,你读过更详细的资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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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想听。”清稚的声响起,发声者自然是仰视着母亲的愁。
茉亚轻抚愁的额头,缓声讲那故事:
“好。自帝皇逝去后,本应统治现今帝国版图的特罗伦武神失去踪迹,大地仅余两位继承者,他们是格威兰的贤者与梁国的焱王,梁国即为现在的朝晟。焱王是与武神平齐的继承者,在暴虐中长存,奴役他的子民数百年。而在三个纪元前,朝晟的元老与很多有胆识的反抗者组建议会,他们一步步占据梁国,最终举兵杀灭焱王,确立新的国名、制度与奇迹——如今的朝晟、如今的网。”
“啊…真是晦涩…”法普顿笑容尴尬,急忙轻戳阿尔,“哥哥,能告诉我茉亚姐姐刚才说的一些字词是什么意思?”
“哪些?”
“比如、比如焱?比如梁?哦,这个我知道,我再想想…对,还有那个…网?”
网,是的,网。已于屋中沉思多日的竹终于觉察到异常的…网。
此时他正翻看彩色的解剖图谱,以探入颅腔的手指一点点捏碎大脑,更在意识模糊前专注留意网的存在,却见网永远随自身共死同生、任脑部的每处破坏亦不崩溃。越发血腥的气息让竹呼吸沉重,面肌更在滴落的湿热浓浆里紧绷至震颤,手选择以猛握去毁灭整个大脑,从而带来瞬时的死亡。
可网仍在这意识消去前的一刹存在着。
复原的竹甩开溢血的图谱,已有些大致的思路:
网并非寄生于脑中,而是与意识共存,哪怕有最强的本源亦无法令之消灭。这怎可能?这怎可能了?网不是朝晟的奇迹、是祖老头的发明吗?它怎会有如帝皇造物般永存过往之间、磨去死亡的可能性?这绝不可能,但这绝不可能的情况已是既定的事实,而若它是真切的事实,答案就太过明晰…
他那对裂满血丝的眼望向东方:
“没想错,我没猜错…茉亚没骗我,从一开始我就没错…他妈的祖老头、他妈的老东西…根本是你害我…你到底藏了什么玩意…到底是什么…能抗衡我、能欺瞒我、能让我失忆、能真正伤我的东西会是什么…你躲着?你不敢回答?好,我们就等、比一比谁更有耐心…记住,如果开始你杀不了我,现在、往后就更不可能,记住、记住…你这诓人的老狗给我记住…我会宰了你、扒肚抽肠地宰了你…让你、你们都知道骗我的后果只有他妈的绝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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