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起身,而是冲起身,以两腿微曲的站姿,侧对年轻的警员,同时把左臂向上格挡,与警员的手腕对碰,径直撞开那条挥落警棍的胳膊,接着,再出一拳。
不,不是拳,是肘。坎沙在格挡的时候,扭身前贴,挥出右肘,从一个斜向上的角度,不曾留情地砸中了年轻警员的下巴。
这一肘太快太沉,年轻的警员还在浑然无知,便被撞得后仰而飞,在下巴粉碎的清脆音乐里,飞出了三米多远,直挺挺地落在审讯室的门上,滑落在地。
“垃圾,”坎沙朝昏死的警员吐了唾沫,接着笑嘻嘻地对视那吓傻的大胡子,“警校的课程,就训练出了这么点儿灵能?还不如我自己练的好。我知道了,你们不仅是文盲、法盲,还是拳盲,对吧?警官叔叔,能不能和我说说,是不是交了钱就能读警校啊?”
“他妈的兔崽子!不许动!趴在地上!”
大胡子掏出了那把手枪,两手颤抖,准心都对不太齐,只能险险地瞄着坎沙,确保可以在第一时间毙了这敢还手的小东西。
明明离得很近,坎沙却没有阻止那解开枪套拔枪的可笑动作,反是看着大胡子的手枪,嘴咧得更歪了,还往前靠了靠:“连快拔枪套都不配一个?你不会还是枪盲吧?”
“我说了站着别动!”
失控的大胡子扣下了扳机,但,却没有子弹出膛。
坎沙握着他的手,把他的大拇指拧转了三百六十度,夺来了这把要命的小玩意,然后将滑套保险掰了下去,边摇头边笑:“你不会关保险?他妈的,都没上膛?我说,警官先生,你还真是枪盲啊,你一个当警察的,还不如我这个打游戏的会玩枪?你是来搞笑的吗?”
“你、你别乱来…”
“乱来?”坎沙抽出弹匣,拆掉滑套,将拆散的枪支扔在地上,看着松了口气的大胡子,笑得更欢了,“警官先生,你那会儿不是提醒我了吗?”
“我、我提醒你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未成年人,就是杀了人,也是进矫治中心,不会坐牢的啊。”
“那、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要我承认,我杀了人吗?”坎沙抓住大胡子的肩膀,哈哈大笑、笑得嘴里的四颗尖牙都发出了寒光,“可我明明没杀过人啊,你硬要我背黑锅,给我扣顶帽子,我不是白白亏了本吗?而你不是说了,我杀人不用坐牢?那我就算是把你杀了,再把那坨软趴趴的垃圾宰了,不是照样进不了监狱?还不用背锅顶罪,更是真真地杀了两个人,岂不是大赚特赚,赚开了花?”
“你…”
大胡子还没说完话,坎沙已经挪到他的身后,用绞杀的体位锁住了他。不过,坎沙并没有勒死他的脖子,而是两手塞进他的嘴里,一手勾他的上颚,一手勾他的下颌,就像撕纸撕书,要把他的嘴巴给活生生地撕成两张。
在坎沙真的要撕烂大胡子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撞开了。
是那位嘴角带疤的警官顶开了门。见坎沙把审讯室弄得一团糟,气喘吁吁的他顾不上擦汗,也没有拔枪,而是伸出两只手,慌忙劝告:
“孩子!孩子!住手!赶快住手!千万别!千万别!有人来找你了!你的同学!你的朋友!没事了,没事了,相信我,快出来,别理会他们俩,快出来吧…”
“拿托先生?”坎沙记得,他是叫扎泽·拿托,便松了些手劲,“谁来了?”
“你的朋友…塔都斯·达西欧,”拿托警官缓了口气,顺便抹了把汗,“不是他,是他的…父亲,达西欧先生…巴迈·达西欧。”
坎沙钢放开大胡子,向后退了两步,大胡子就一手捧着被掰脱臼的下巴,一步一踉跄,冲出审讯室,躲到拿托警官的身后,指着坎沙,说:
“就是他!老扎!就是他!他报假案!是他杀的人!是他操死的人!就是他!快,快毙了他!毙了他!拷了他!拷…”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拿托警官就像甩开装满臭水的垃圾袋那样,给了同事一个耳光,“你想干什么?啊?你说,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在干什么?”
“我…”
不等大胡子狡辩,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惊得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吵什么吵?还不出来说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没人理那昏死的警员,警署里所有闲着的人都跑到了接待室,笔挺地立成一排,在一位警服上别着勋章的中年人面前报道。
坎沙听得出,这位,就是麦格达市的警察署长,算是当地的警察部门内最有实权的人物了。而这样一位有脸面的官员,竟然把双手放在腹部前,交叉着摩擦,还不时朝身边的另一位中年人赔笑——朝那个身穿格威兰式礼服、梳着背头、发际线显高、一脸赶时间的凶相的中年人赔笑。
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根据坎沙在塔都斯家里见过的相片来看,这位看着不太和善的先生,就是塔都斯的父亲…麦格达市最富有的房地产商…巴迈·达西欧。
在人群里,达西欧先生一眼便瞧见了满脸紫青的高中学生:“你就是坎沙?我儿子说过的好朋友,坎沙·杜拉欣?”
“是的…”
达西欧先生伸手一勾:“来,过来。”
署长赶忙走上去,把坎沙拉到达西欧先生面前,小声说:“孩子孩子,来来来,赶快过来。”
达西欧先生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署长也跟着问,一脸严肃:“孩子,谁把你伤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