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约娜的视线紧锁着赛尔的眼睛。她记忆起那独特的瞳色,身子顿时后倾,要背靠着门方能站立。在短暂的慌张后,她以拇指反顶额头,用无愧于心的语气求问赛尔的来意:
“是班布先生让你来的吗,赛尔?”
赛尔好费一番口舌,齐约娜才将信将疑地替脱了鞋,在问过阿纳塔本周的学习情况后闪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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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劝阿纳塔先去做功课,他则追进厨房,努力向齐约娜解释自己是昨夜与阿纳塔偶遇,绝不是另怀居心。齐约娜听他辩解,默默无声,仅是握着厨刀使劲地剌开牛肉,等他词穷后举起厨刀,又把厨刀放进刀架,摸向他的头,释怀地笑了:
“果真是你啊,赛尔,你还是这么爱替人操心。帝皇在上啊,我要抬高胳膊才能够到你了。朝晟人的青春期难道是破土的竹笋,往云霄冒去了?还是班布先生给你做了特训,想把你培养成动作影星?”
亲昵的玩笑,是不计前嫌的怜爱。赛尔反应得很快,他自告奋勇,给齐约娜当帮厨,炮制出一桌丰盛的饭菜,庆贺久违的重逢。
听齐约娜说,搬到晨曦后,她把多数家产捐给了瑟兰的救济机构,手头紧张。她不想背负着过去生活,如果滥用那些靠血泪与偷窃赚来的脏钱,她和阿纳塔都会良心不安,不如把那些钱拿去救济有需要的群体,洗涤那些浸染了金钱里的罪孽。
听罢,赛尔感叹:
“齐约娜阿姨,你的心是勇气。”
“赛尔,你遇上麻烦了?”
赛尔也不隐瞒,把跟阿纳塔讲过的心结细细说了一遍。说完,最后一道牛肉土豆汤已经烩好,他们便端菜开饭,舍弃了食者不言的格威兰礼仪,爽快地交流分别后的境遇。
听他描述了北共治区的风土民情后,齐约娜感慨格自己的生活还是太幸福了,比起中洲人,她和阿纳塔的悲痛不值一提。
而灰都与王庭的丑闻,则在齐约娜的意料之中。多年来,对北共治区的盘剥养肥了王庭,也满足了灰都的精英,被成就感蒙蔽的他们错信了时代的繁荣,纵情于纸醉金迷之中,即使没有贼心不死的战犯,他们仍会堕入欲望的深渊,招致报应。
聊到伊利亚的事情,齐约娜则是遮脸含笑,当赛尔是夸大其词,把单相思的姑娘描绘成了觉醒病态占有欲的恶魔,没曾当真。
阿纳塔嚼着牛肉,鼓励赛尔,说不管他遭受了多可怕的敌人、遇见了多难翻越的挫折,都不要灰心丧气——
至少,他拯救了阿纳塔和齐约娜的性命,不是吗?
记住,永不言弃。
可先祖太过强大,困在晨曦的赛尔,仿佛是晒干的咸鱼,如何翻得了身?
齐约娜是听不明白何谓先祖,也不懂赛尔说的祈信之力的巅峰是何道理。阿纳塔倒是爱浏览网络百科,从圣恩者相关的词条里了解过一定的信息。可惜,阿纳塔不是圣恩者,他体悟不到先祖的力量有多宏伟,只是认识到赛尔的难处:
“赛尔哥哥,你是害怕控制不了现有的祈信之力,误伤无辜人?所以,你不敢使用祈信之力了?”
“嗯。”
阿纳塔一砸手掌,竖起食指摇了摇,得意又故弄玄虚地问:
“赛尔哥哥,你看过《搏击全明星》吗?”
“啊,听人说过的,是北共治区的热门…”
“赛尔哥哥,最近呀,前搏击冠军亚罗巴布的陪练员爆料了,亚罗巴布在搏击全明星几场卫冕比赛都是作假的!哎不对,除了当年打斯提亚诺的一场…”
“阿纳塔,”齐约娜放下餐叉,音冷如刀,“你在学校里玩谁的手机呀?”
“没有,没有,妈妈,我蹭了同学的电脑嘛…”阿纳塔鼻尖冒汗,不敢与齐约娜对视,用眼神向赛尔求助,“赛尔哥哥,你知道打假赛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赛尔心领神会,谦卑地请教道:
“嗯,我对搏击节目的涉猎太浅了,阿纳塔,请务必指导我。”
而阿纳塔的讲解,成功舒解了赛尔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