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慈白衣染满鲜血,她拼尽全力站起来。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要去见他,我要带他走……现在支撑她的,非是钱财,非是权利,只有那个沉默男人的眼神,和他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另一边,冬菇在山洞里等得浑身冰冷,心怦怦直跳。忽然,洞外传来声音。冬菇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廖文介带着一身血腥走进山洞,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断手。&ldo;文介!&rdo;&ldo;拿水来。&rdo;冬菇手忙脚乱的取来水袋,看着廖文介摘猪毛一样拔下风滞的红艳指甲,撕掉最外一层,泡到水里。那薄薄的一层甲片,混着干涸的血痂,泡在水里说不出的恶心,可冬菇捧着这点水就像捧着圣旨一样专注。&ldo;把他扶起来。&rdo;廖文介抬起罗侯的头,两手一掐,让他把嘴张开。&ldo;你轻点啊,那个是脸!&rdo;&ldo;呿。&rdo;廖文介眼睛撇她,手下却见轻。两人合力将解药灌入罗侯口中。&ldo;这些也喝了。&rdo;&ldo;行了行了,撑死了。&rdo;喂好罗侯,冬菇心中一块大石落定,她扶着罗侯靠在墙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ldo;你看你都给他掐出痕迹了。&rdo;廖文介坐到一边,不以为然。&ldo;怎地,都长成这样了,还怕毁容啊。&rdo;&ldo;你!&rdo;冬菇狠瞪了她一眼,复尔转首看向洞口。&ldo;罗慈呢,怎么还没回来?&rdo;廖文介靠在洞边,冷眼看着她。冬菇瞧见她那眼神,忽然想起刚刚临走时,她对自己说的话‐‐【你在这里等我,我自然会带最好的结果回来。】冬菇心下一沉。&ldo;你做了什么?&rdo;&ldo;呵,我没做什么。&rdo;冬菇看着廖文介一身血衣,和那冷峻的目光,蓦然起身奔向洞外。☆、65&ldo;吭‐‐!&rdo;干脆的一声,还沾染着血迹的银枪横在冬菇面前。廖文介身子不动,一手握住枪杆,拦下冬菇去路。&ldo;你要去哪里。&rdo;&ldo;去找人。&rdo;&ldo;我不允。&rdo;冬菇转头,看着廖文介。&ldo;这就是你说的最好的结果?&rdo;廖文介坦然回视,&ldo;这便是我认为的&lso;最好的结果&rso;。&rdo;冬菇两步过去,死死拽着廖文介的衣衫,压抑着声音,&ldo;她是罗侯的妹妹……她是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做?!&rdo;廖文介握住冬菇的手,她只用了一分力,冬菇便动弹不得。一样的夜色,一样的冰冷,廖文介忽然想起,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也是这般情景,她也是这样扣住齐冬菇的手。那时,她们敌我不明,现在呢。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廖文介目光幽深,一探冬菇心灵最深处。&ldo;冬菇,是我要她死,与你无关。我有我的仇,当年袁将军蒙冤惨死,一脉断绝,便是因为她的背叛。我不可能这样吞恨,即使没有这次机会,我仍然会杀了她。&rdo;冬菇低头不语。廖文介缓道:&ldo;不过她虽是我仇家,但也是罗侯的妹妹,我断了他唯一血亲也是事实。&rdo;她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冬菇。&ldo;我话已至此,剩下的你自行斟酌。不管我此举你是怨还是恨,我均能理解,也均能接受。&rdo;冬菇低着头,无奈一笑。&ldo;文介,你帮我至今,我对你,只有谢意。&rdo;廖文介回头。冬菇道:&ldo;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仇恨,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影响你的决定。你为旧主报仇,是天经地义。&rdo;廖文介上前一步,&ldo;你不怨我?&rdo;冬菇道:&ldo;没有你,我现在连命都没有,又怎么能怨你。齐冬菇还没有这样不知好歹。&rdo;廖文介看着她,久久,终于心中松下一口气。&ldo;我还以为你会埋怨我。&rdo;冬菇轻轻摇头。&ldo;我不怨你,对罗慈,我没有多少感情,只有一丝可怜与可惜。&rdo;&ldo;哦?&rdo;冬菇回到罗侯身边,将薄褥给他盖好。她没有告诉廖文介,就在她告诉她罗侯中毒的那一个夜晚,她见到了另一个罗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