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屁股丢水泥上,旧布鞋一碾:“有你的信是吗?没听你妈说啊。”
陈遇面不改色地“哦”了声:“那是我弄错了。”
陈父进了堂屋,一直留意闺女的动静,直到楼上响起开门关门声,一点光亮投到了院里,他才坐到墙边的摇椅上面,唉声叹气。
信是有的,也是他收的。
署名“陈遇亲启”,一看就是男孩子的字迹。
老伴非要拆开偷看,他不让,觉得那是侵犯孩子的隐私,两人吵了一架。
现在信在铁盒里,烫手山芋似的,不晓得咋个处理。
里外不是人了都。
晚饭都没吃着的陈父有点发愁,楼上突然传来下楼声,他连忙起身进房间。
陈遇把蛋挞放桌上,看了眼正在一下一下,轻微晃动的摇椅,身形一顿,嘴一抽。
椅子没人坐,还能自己摇?
陈遇抓抓后颈,看来爸妈真的吵架了。
不出意外的话,原因就是课代表寄给她的那封信。
原因她都能猜得到。
她妈想看,她爸不同意,于是就起了争执。
站了会,陈遇走到房门口,敲敲门:“爸,妈,我想进去打个电话。”
屋里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陈父不出声。
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陈母转过来:“没听到你女儿的话?”
陈父抹把脸,哎哟,可算是跟他张口了。
再不说话,就要打破两天不理他的记录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搞冷战,真的是。
陈父清清嗓子:“阿遇,你要给谁打电话啊?”
“小珂,”陈遇说,“我问问她回来没。”
屋里亮了灯。
陈父喊道:“进来吧。”
陈遇拧开门进去,一边往柜子那边走,一边留意爸妈。
牡丹花的枕头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
都没睡一边。
吵这么凶吗?陈遇的脚步慢了下来。
陈父一大老爷们,没发觉什么,陈母心细,很快就注意到了女儿的视线,她立马睁眼说瞎话。
“那啥,你爸跟我睡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