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下他的肚子:“你他妈有过那种东西吗?”
阮辛鹤往床上滚了一圈扭回头看我一眼哼哼了两声:“***啊。”
我没搭理他转身去衣柜拿衣服去洗浴室澡。
我洗澡出来坐桌前开电脑准备写日记,阮辛鹤躺在床上一边玩游戏一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写日记,他问写什么东西。
我说写日记,还说不是你建议我写日记的吗。
他躺在床上嘿嘿笑:“那你写我什么了吗?”
我说:“我写你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我赶走赶不走。”
他操了声:“日记这种东西也能杜撰吗,窦城没想到你这人连自己都骗啊,到底谁爱谁爱到要死要活赶都赶不走?”
我懒得理他。
他大概也懒得理我了。
按理说今天写到这里应该写完了,但是在我刚刚准备关文档的时候他在后面哼唧了两声:“好了好了,我爱你爱的要死要活赶都赶不走可以了吧?”
我刚刚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床头垂着眼睛摆弄手机,跟往常很多个日子完全没差别的精神状态。
收回目光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我七、八岁那年学校组织去家附近电影院看一部关于母爱的电影而迷路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妈也才刚三十岁,应该还没从一个女孩的角色转到一个母亲的身份上来,当然我爸也是。他们白天辛苦工作了一整天,晚上休息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不应该被任何人支配。
他们有权利在自己休息的时间干自己爱干的事情。
我上小学的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是我妈在她的麻将桌上、而我躺在她腿上睡觉度过的。
我在七、八岁的时候从电影院出来迷了一次路,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甚至于我自己几乎已经忘记那么一件小事。
关于那部电影到底怎么样尚且不谈,关于它是怎么让一些连自己名字可能都不太会写的包括我哥张函及阮辛鹤哭到不能自已这件事也不谈。
我在散场离开电影院,跟同学以及老师分别道别后走上了回家的路。
学校离我家的距离大概是五分钟的路程,电影院到学校的大概是三分钟的路程。
我往与之相反的方向走了二十多分钟,想了很久的——怎么那条回家的巷子还没到、那条回家的小巷到底在哪里。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挂出来,我走到一条很宽阔的大道上,九几年的我们家路上还没有什么汽车,踩着三轮车的男人车轮子从我身旁溜过去,我对整个世界都感到陌生。
我此刻还记得那种陌生感侵蚀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导致我前进的步子越走越慢,回头望了无数遍来路,在十字路口方向才猛然转身。
我刚刚跟阮辛鹤提了一句说我小的时候好像迷路过,在一个太阳很好的、学校组织完看电影的傍晚。
阮辛鹤在床上随嘴搭了句:“那最后怎么找到回家路的?”
我说:“走了很久发现周围十分陌生,然后我就转身回走了。”
阮辛鹤说:“那你以后出门迷路了,我去咱附近绿地那栋楼那个几十米高的广告牌给你打广告写——窦城记得回家。”
“……”
他越说越有劲:“我还在我们家门口给你挂牌子,写窦城的家,晚上还会发些五光十色光的那种,还从我们家楼顶上给你挂横幅、竖幅——热烈欢迎家迷路的窦城同志回家。”
“傻逼。”
“我还要写有人在家里等你。”
“……”
“不行哦,万一你连字都不认识了怎么办啊?”
……
他说:“那你以后出门得记得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