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春闻言,脸上流露出了几分不解,解释回答道:“殿下方才唤奴婢进来后,便回了正殿了,说是让你待会儿换了衣服就歇下罢,他明日再过来。”
“小姐不知道吗?”
精心收拾了一番的江琬槐:“……”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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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下来,陆昭谨每日下了朝,都直接来了偏殿,关心一下江琬槐的身体状况后,又一道用了午膳才回去。
今日亦是。
江琬槐的第二日醒来其实便退了热,只是风寒还未好全,喉咙总是痒得紧,时不时便要咳嗽。
这日陆昭谨用完了膳,就准备同往常一般回了正殿去,离开前,江琬槐却突然提起了江南一事来,问道:“殿下,我们打算何时启程去江南?”
同他最开始提出来后,江琬槐便整日都心心念念着,但陆昭谨又从未同她说过确切的日子,让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
他当时说是几日后,这都过了快十几日了。
风柔,陆昭谨身上穿得还是朝服,头发半束着,下侧散落的发丝随风的方向微微扬起,脸上的神情柔和,语气也较往日缓了不少,他道:“待你风寒好了便去。”
江琬槐对这回答不甚满意,杏眸微睁,复又道:“臣妾现在便好全了。”
话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丝毫没有心虚。
陆昭谨有些好笑的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语气无奈道:“行了,孤安排好了会同你说的。”
江琬槐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开来,白皙的肌肤在白日的日光下瞧着,便好似更加通透了几分,眉眼弯弯,让这一方院子似乎都变得愈发的明艳了起来。
院子里养了不少喊得上喊不上名字的花草,风一拂过,便跟着轻柔的摇曳摆动,一片看过去,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午后的日头惬意慵懒,伴着这般的景象,陆昭谨第一次心生出了不舍得离去的心思来。
江琬槐思绪格外跳跃,话题也转的快,她蓦地又想起了什么来,问道:“殿下可知纪焕去了哪儿?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
从那日她出门采买起,便不见了他的身影。他不在她这院中,多半便是便陆昭谨派出去,有了别的事情做。
陆昭谨闻言,神色冷了几分,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又很快的掩饰掉,没让江琬槐察觉,他应道:“他过些日子便会回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吗?”见他的神情难得这般凝重,江琬槐不免担心的问了句。
陆昭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较方才生硬了不少,他说道:“没甚么事。”
纪焕上次打探回来后,同他所说的瑞王爷一事,让他心里头忍不住多了几分戒心。事情与他记忆中的上一世出现了偏差,那么他便不敢多掉以轻心。
后来他派人去打听了动静,这个瑞王爷绝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不止在京中,甚至同江南那一带地区江湖人士都有联系。
他这一次倒也算是歪打正着,待去了江南正好探看一番。
倘若是平日里只有他时还好,此次江南之行还有江琬槐一道,他必须确保路上一切的安全无失。
江琬槐见他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的样子,便识趣的没再问下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变得像现今一般融洽,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让陆昭谨生了气来。
石桌旁边摆放着的冰盆,在这烈日之下,不多时便化成了一盆水,没了丝毫解暑的效果。
采春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碗走了过来,将药碗搁置在了江琬槐面前,便要再退下。
风寒好的差不多后,江琬槐本以为自己就可以彻底摆脱喝药的痛苦了。没想到陆昭谨又唤了老太医来,替她重新开了调理身子药方,每日一碗,不带停歇。
虽说味道较之前的那药已经好了不少,没了那股子难以忍受的苦涩味道,但天气本就热,现下又要喝下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江琬槐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陆昭谨看过来的眼神,她还是将要出口的话语尽数吞了下去,乖乖的端了药碗,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这戏码这些日子也上演了不少次,陆昭谨每次都心硬又铁面无私,闹了一通后,她还是得乖乖全部喝完。
倒不如省了这个折腾劲。
陆昭谨要处理的政务不少,不可能将一下午的时光都同她在这院子中惬意的消磨掉,见她将药喝下后,便满意地起身准备回正殿了。
第40章
午后的日头盛,打下的一片绿荫盎然,透着几分清凉的意味。小姑娘的眼睛里仿佛盛着细碎的光,一眨也不眨,乖巧地等着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