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骏岐吃饭从来就静不下来。
盛夏微怔,下意识瞥了一眼张澍。
他和侯骏岐是无话不谈吗,这种琐碎事也说吗?
她点点头:“嗯。”
其实那是去年体检的数据了,她似乎又长高了些。
“你和卢囿泽很熟?”
侯骏岐又问。
这话题跨度有点大,盛夏不明所以。
卢囿泽坐辛筱禾后边,离盛夏很近,但是卢囿泽也不是爱聊天的性格,两人其实没有太多交流,也就早上讨论了一下汪曾祺的书,聊得久了些。
盛夏言简意赅答:“初中同班。”
侯骏岐说:“他初中就爱打小报告吗?”
盛夏:……
她抬眼,“没有吧,我不太清楚。”
“那你……”侯骏岐还要说什么,被张澍一筷子敲在餐盘边打断
。
“话那么多,不吃就站一边讲相声减肥。”
张澍声音淡淡,内容却不客气。
侯骏岐做了个唇部拉链动作,乖乖闭嘴。
盛夏默然,觉得侯骏岐也挺不容易的,和这么暴躁刻薄的人交朋友。
晚修的时候,班上来了两个扛着扶梯的工人,在讲台上捣鼓半天,大伙都好奇地撑着下巴看。
最后工人钉上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事了拂衣去,留下一片哀鸿遍野。
“啊怎么忽然害怕起来了……”
“不是吧居然没有三百天!”
“不要啊我还是个宝宝!”
八月已悄悄行至末尾,补课结束,下周就正式开学了,真正的高三开始了,高中生涯,只剩下倒计时牌上鲜红的数字了。
286天。
平时总在说还有高三一年时间,可真正的日期,哪里还有一年?
紧迫感如翻腾的巨浪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