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触即离,可这短暂的触碰,却像某种封印,令她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他垂眼抽出手帕,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掉盈在他指尖的汗珠,一边轻声问她:
“这样会让你难受吗?”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受,有讶异,有不习惯,却没有难受,也并不感到排斥。
她摇了摇头,诚实说:“不会,只是有点不适应。”
“那以后可以慢慢适应吗?”他紧接着问。
她抿抿唇,说:“应该可以?”
温恂之没说话,他将手里那方手帕折好,放到一旁以后,才抬起眼看着她说:“那你今晚再好好想想这场婚事,在签字之前,你都有反悔的机会。”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有种剔透的美感,“等过了明天,签了字,就不能后悔了。”
“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反悔,也不会后悔的。”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可以的。请你相信我。”
温恂之看着她,慢慢地,他的眉梢眼尾都柔和下来,他轻声对她说:“那请你也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的瞳仁被暖光的灯光映照着,像一杯滟滟的醇酒。
虞幼真的心跳倏然间漏了一拍,鼻尖微酸。
只一瞬,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和她说,以后她不必这样小心谨慎处处低调,他会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真的明白她的忧虑,清楚她如履薄冰的处境。
她不敢再看他,迅速错开眼,低声说,“我从来没有不相信过……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她话音微微一顿,眼睛迅速瞥了他一眼,轻声说:
“提前晚安了。”
他的笑容更深,应了声“好”。
回到卧室后,虞幼真想起刚才那短暂地一触,还有今天白天他放在她后颈的手……
她很讶异他今天说她在抗拒他。
她的生活圈很简单,除了他,几乎没什么深交的异性,如果连他都不能接受,其他人更不可能接受。更何况对于他的触碰,她确实不排斥,这点在相识这么多年里面早就已经得到了印证。
她想,大概是因为长大后太久没有接触彼此,所以感到生疏,多经历几次应该就习惯了。
想到这儿,她的手指蜷了蜷,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往楼下看去。
他的车还在,车内开着灯。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
月亮高悬,树影落在车上,连同着他的侧影,组成了一副静止却极富张力的画面。
很少人知道,在父亲去世之后,虞幼真越发痴迷于摄影这个爱好。
世间一切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她留不住美好的人和事物,但是摄影却可以定格住那一刻珍贵的时光。
她很迷恋这种感觉。
看到这一幕,她有点手痒,来不及去房间的另一头取相机,便直接掏出手机,调成专业模式,熟练地调整好参数,小心翼翼关掉闪光灯,关掉声音。
然后,对准温恂之,找好定位点,轻轻按下快门键。
屏幕黑了一瞬。
拍到了。
她翻开相册看那张照片,光线、构图……都是她要的感觉。
照片里的人居于画面偏左的位置,他以手支颐,面白如玉,侧脸线条流畅,下颌线利落干脆,即便只是一张照片,也能看出其清冷矜贵的气派,这画面里周遭的一切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这是她这些天拍得最好的一张人像。
不知怎么,她想起白天梁如筠说的话,说他不上镜。虞幼真把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