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接了大钱揣进衣袖里,并不答话。
程璟瞪着狱卒,语气冷若寒冰:“她若在牢中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狱卒脊背一缩,下意识的点点头。
。。。。。。
鸣泉山庄,春晖院里,温七公子坐在轮椅上,看着坐在上首的二位长者,面容冷清,眸光清冷,语气淡淡:“祖父和祖母不是一向疼惜崔姑娘,说什么视她如亲孙女儿么?怎的如今竟置若罔闻?莫非已认定她这棵摇钱树已倒?”
“放肆!”温老庄主面色红涨,沉声厉喝。
“七郎,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还不快认错?”坐在一旁的三夫人忙出声劝儿子。
“七郎,你的心思,祖母大约知道,可是。。。。。。”老夫人温声劝慰,却被孙子冷声打断。
“祖母知道什么?祖母当崔姑娘是亲孙女儿,我自然视她为幼妹了。”温七公子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况且,我也不过是为了温家的利益思虑,若祖父及早出手相救,这棵摇钱树未必会倒。”
“七郎,不可无礼!”温老夫人也忍不住喝止孙子,“我们温家是怎样的处境,你心知肚明。”
“世人皆知,崔姑娘受教于鸣泉山庄,与我庄中亦素有往来,如今被关入牢中,我温家当真可以袖手么?”温七公子眸底现出失望。
“邀月楼不过是温家插手的众多生意之一,温家也从未插足邀月楼的经营,只赚取干股抽成,此乃为商之道,绝无其它牵扯。”温老庄主面色恢复平静,语声淡漠。
“所以,这桩生意祖父如今是要放弃了?”温七公子语气和缓了些,心底的失望却愈加浓厚,“祖父真的以为她再也出不来么?”
“七郎,崔姑娘一介弱女子,进了大理寺那样的地方,必定少不了刑罚,纵使能出来,舞优也是做不成了。”温老夫人语气笃定,说完却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七郎,崔姑娘堪称惊才绝艳,却也未免有些行事猖狂,如今遭此劫难,多半是有人蓄意暗害。既是下了一番功夫要害她,又怎会轻易饶过?”三夫人到底不忍见儿子难过太甚,“她这一生,只怕已是毁了,你又何须太过挂念?”
“我挂不挂念又何妨?我也不过是废人罢了!”温七公子听了母亲的话,却反而更加失望,眸底掩不住的忧伤。
“七郎。。。。。。”三夫人未料想此话触及儿子的伤痛,也顿时悲从心中起,哀哀唤一声,却说不出话。
“七郎,祖母知道,你待崔姑娘与旁人不同,只是,我们温家早有族训,只可于民间行商,不可与朝中官府有任何牵连。无论如何,你祖父也不可为了她一介女子而将族人安危置于不顾。”
“温家族人偏居城郊,空守着清雅富贵的名头,却也不过是折翅的鸟儿锁在笼子里罢了!”温七公子语气中难掩悲哀愤懑,“如我这般的废人,更是终身难出府中,连行商也不能了。”
“七郎羞得胡言!”温老夫人沉声制止孙子的自我菲薄,“七郎天赋异禀,鲁班之术造诣精深,却难以得见天日,祖母知你心中委屈。崔姑娘也是难得的灵透人,竟能揣摩出你营造的那些器物之奇绝处,还能依样仿制,也难怪你对她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只是此次,我温家却不可违背族训,以免惹祸上身。如今朝中的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温家岂可卷入漩涡中?若崔姑娘造化大,能从狱中安然出来,祖母可为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