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在考试所花费的时间上,学霸和学渣是殊途同归的。对前者而言,试题太简单,不用花太多时间去想;对后者来说,试题太难,花时间去想也没用。所以,交卷的时候,二者几乎同步。如果学渣心理素质过硬,对自身水平足够了解,看完题目没再花时间做无用功,可能还可以先学霸一步收工。
7月3日的第一场考试,严默间比章莉慢了一点。不是章莉不够强,也不是严默间对《微型计算机技术》有一定研究,做题耽误了时间,只是他在读题过程中睡意来袭,反抗无效,稍微休息了一下,等看完整份试卷,就比章莉慢了。
这和在图书馆遇到的谢客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考前说好要守望相助的谢客萍同学,在严默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附近就坐满了各路好汉,围成铜墙铁壁,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根本不想出来。
慢人一步的严默间感受到世界满满的恶意,海没枯石没烂,当初的山盟海誓已经沦为笑话,明白到孤军奋战才是最终的归宿,不禁心灰意冷。本以为哀兵必胜,可以多答几题,岂料伤心过度,没能爆发潜能,“一看教科书就犯困”的顽疾反而恶化成“一看和学习有关的资料就犯困”,被迫中场休息。
神游天外十几分钟后,严默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然后感觉发现了新大陆——眼前的微机试卷,本来还有点似是而非的印象,现在完全不认得了。
五柳先生说“好读书,不求甚解”,严默间也有其几分风范:读题,不求解。
所以,严五柳同志最后呈给老师的答卷,除了选择题多了些煞风景的字母,基本保留了最原始的风貌。从保护工作是否到位上看,严默间也许是个称职的考古学家,至少可以保证文物的本来面目不被损害。
严默间自己不争气,落后于章莉同学,但能跟上节奏,甚至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的,仍有人在。
做出这一足以自傲的壮举却毫无自觉的,正是能与辅导员大战三百回合不落下风的都飞雨同学——仔细一想,理应如此:爬过更高的山,看过更远的风景,眼前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何足道哉?
在大家还在研究用正楷还是草书签个华丽的名字的时候,神奇的都飞雨已把和他本人一样干净利索的试卷交给老师,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有诗赞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读书人!
下午考的是《计算机专业英语》。授课老师名叫姚敏风,据说当年也是从GW毕业,学了双专业,计算机和英语。
这位风一样的男子喜欢放养式教学,少讲课,鼓励提问,严默间窃以为真正原因是懒得讲。
严默间现在有熬夜的坏习惯,不得不说有姚敏风的功劳。
大一的时候,姚敏风也是严默间的老师。他在第一节课就提出了一个观点:大学要学会熬夜。
刚踏进象牙塔的严默间涉世未深,思想单纯,有盲目的权威崇拜,本来对熬夜玩电脑还有点罪恶感的,这下彻底抛开枷锁,心安理得了。
若只看熬夜的完成度,严默间倒也算是姚敏风的得意门生。
可惜《计算机专业英语》没考谁更能熬夜,严默间空有必杀技,也只能老老实实,一败涂地。
考完英语后,大二最后的考试只剩7月4日的《多媒体技术》和《高等数学》。
《多媒体技术》的老师是个和善的中年妇女,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个多姿多彩的人——黄红桃。如果中国人姓名像外国那样,动辄六七个字,黄老师可以化作一条彩虹。
黄老师的和善是有严默间的亲身经历作为依据的。
话说那是三月草长莺飞的一天,阳光正好,严默间穿了最喜欢的白色T恤。
早上最后一节课是《多媒体技术》,共两小节,从十点上到十一点半。
时钟在滴答中走向十点四十分,黄老师宣布休息十分钟。
看过特工片的朋友都知道,换班的间隙或者设备开关的短暂瞬间是有心人士完成不可能任务的重要节点。
也许包含严默间在内的数人都有特工的潜质。敏感的他们把握住了这关键的十分钟,做好了逃课的万全准备。
逃课不是拍拍屁股走人的无脑举动,既要保证当前的全身而退,也要免除将有的后顾之忧,这需要对当前形势和老师的性格习惯作综合分析。
现在是休息时间,除了在教室聊天或者睡觉,同学们不是在找洗手间就是在附近散步,人员流动性大,只要不是当众做什么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情,基本不会引起关注;严默间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在其他人继续上课的情况下,就算不见了,也没有前排或者中间缺人那样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