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个秘密是什么?”
可以先说出来吗?
如果你肯张口,我就会省掉很多力气啊。就像猎物自己主动露出喉咙,等待獠牙来把它撕碎一样呢。
“有一个人,大概是你主动找上他的。他姓金,是市里某户人家的养子。”
“不要再和他产生交集了,就连说话也不要。金家倒了,而且倒得很惨。”
“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有必要的,他的出现或许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站在他背后的人,那是一个漩涡。”
韩方双手交叉,看向天花板。即使那里不过是有几只飞虫在爬,他的目光也依旧没有转移。“就这些了。”
“漩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孟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不像是在告诫。反倒是在鼓励一般,如果掉进漩涡会怎么样呢?如果是唐允掉进漩涡又会怎么样呢?像其他人一样粉身碎骨,还是完好无缺的爬出来呢。未来的无限种可能永远都标好了写在前路上,只有走过去的时候才能看到。
孟靖坐在律师的对面,低头飞快的在信纸上开始写字。对方说了些什么他都不清楚,无非是开庭、公诉,以及公开审理之类的。从对方的语气里能听出不太乐观,他斟酌着字句,看来什么时候出去也不知道。
之前在孟家的时候他们也经常会面,只不过那时候没有隔着玻璃,而且语气比现在要好。那时候他还没有戴上手铐,没有在监狱的前一个步骤里服刑,只等到判决书就要进到监狱里。
那个人说孟靖少爷,按照法律您已经成年了。所以必须要对刑事案件负责任,也就是说如果法庭宣判您有罪的话,就要依法服刑。可能的罪名和刑期还在商议当中。
他已经丝毫不怀疑了,杀人罪,而且不止一起杀人罪。他先是杀了董兰,把她推下天台。而后又雇凶杀死韩伟丽的父亲,那个病入膏肓的中风病人。然后是韩知孝,威胁董事长位子的重要竞争者。
那个人说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董事长嘱咐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让您平安的出去与他团聚。但是法不容情。
法律不就是你们创造的么,法不容情,每个律师都爱说这样的话。他很好奇如果真的法不容情,那孟家养这么多律师干什么?当宠物猫抢绣球吗?正是因为不可能,才有不可能的意义。因为要掩饰自己的行为所以才有了律师,因为孟家私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才需要他们来处理。这帮走狗。
大概是打算放弃他。
孟靖头也不抬,“那么是谁的主意?”
律师被问滞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提问。“这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董事长也认可了。”
“董事长,也认可了。”孟靖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又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祖父准备让你们在法庭上做陈情辩护而不是无罪辩护的?”
律师瞬间就惊出一声冷汗,“没有,董事长的意思是。。”
“是不要告诉我,只要照着去办就可以。对吗?”他匆匆一笔写上自己的落款,因为匆忙带着特有的潦草劲头。但是没有用了,信纸只剩下这一张,更改已经来不及了。
命运就是这样不给人反悔的机会,一伸手就夺走了你的所有。像个疯狂的小偷般边走边笑。
“回去吧,告诉他我依然是孟家的孩子,我需要做无罪辩护。”他清晰地把“无罪辩护”四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就这样告诉他,你知道该怎么说。”
“还有。”他把那张信纸折了两下,郑重的写上地址和收信人。“这个帮我寄出去。”
律师不明所以的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上面写着完全陌生的名字和地址。他忙不迭的点点头,随后仓皇的逃离了会见室。
“时间到了。”守门的警察不耐烦的提醒道,随后示意他离开。孟靖深吸了口气,手铐的金属边缘磨的手腕发痛,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还是僵硬的感觉。
——我之所以觉得有必要离开,是因为还想见到你。
唐允。
这个世界够大,大的足够你把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不知道你获得了什么快乐,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是这个游戏里的女王,强大到让人怀疑规则是你定的。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减少我对你的迷恋,毕竟你那么美,那么不可思议。
所以我郑重的邀请你看一眼我的世界。就算是临终的收尾,请你来看看我。如果时间还足够的话,我用秘密来和你交换。
孟靖,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