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热雷米一直担心被她灭口,说她迟早收拾我们,我们还做了应对,我一直不大露面,这样她就找不到我‐‐热雷米死了之后,我找上她,她辩解说是事发了,卡隆的复仇者做的,还让我赶紧逃跑……&rdo;卡带停下。法官问岑今:&ldo;你是否和瑟奇有过上述对话,指出热雷米死于上帝之手,然后让他逃跑?&rdo;岑今沉默了一会,说:&ldo;是的。&rdo;卫来心头蓦地一沉。那个中年女人霍地站起来,语气渐转愤怒:&ldo;我提请刑庭不采纳被告的自辩内容,因为不可信。这个女人在撒谎,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热雷米并非死于上帝之手。在我们找上热雷米之前,他就已经死了。&rdo;……庭下乱起来,议论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可可树凑过来,问他:&ldo;你现在还相信她吗?&rdo;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卡隆的原型,卢旺达大屠杀,前面好像也提过,发生于1994年,真实情况比卡隆要悲惨的多,国际社会一般认为屠杀进行了三个月,死亡人数在80到100万之间。事情平息之后,联合国确实在卢旺达设立了专门的刑庭,但进展缓慢,根据我之前看到的资料(可能不是最新,仅作参考),近20年的时间,起诉了93个人,花费了17亿美元,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多人都躲藏在非州之外的地方。据卢旺达政府预计,按照这个速度,想为死难者声张正义,估计要花200年的时间。于是卢旺达政府提出了一套&ldo;盖卡卡程序&rdo;,具体cao作是社区审判当地居民,鼓励罪犯自首,取得受害者家属的宽恕(都不知道咋想出来的……)。但这套程序被指责非常混乱,没有逻辑性,多方反对之下,于2012年废止。当天没有出结果,要综合各方意见作评议。但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岑今先被带回去,起身时,几乎是迎着刀子一样的森冷目光。人员陆续散去,卫来坐在椅子上没动,可可树知趣地不说话,腮帮子一鼓一缩,百无聊赖看屋子内外。末了,卫来说了句:&ldo;我去看看她。&rdo;这第二次探视,气氛明显凝重,门口的守卫增加了,虽然不至于贴身紧跟,但是也不允许关门,一切举动,都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岑今情绪明显低落,见到幸存的保护区证人,对她冲击很大,她说起那个女人:&ldo;叫阿西娜,是最早进保护区的,那时候16岁,一直哭,我安慰了她很久,后来我教她包扎,给我打下手‐‐你听到她自陈身份了吗,她现在是个护士。&rdo;她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卫来打断她的话:&ldo;热雷米,还有瑟奇后来找过你的事,你没说过。&rdo;岑今看了他一会,忽然笑起来:&ldo;卫来,遇到你之前,我活了27年,跟你相处,现在……还没满一个月,跟你讲我过去的事,也只一个晚上,我有很多事都没说过‐‐想全说完,给我一年都不够。&rdo;卫来苦笑,然后点头:&ldo;说得也有道理。&rdo;岑今说:&ldo;庭审这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热雷米很聪明,心里有鬼的人,总担心事发,要想尽办法编故事来圆‐‐他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一定把整个过程掰碎了分析过,在每一处零敲碎打,以便万一出事,可以有一套更完美的说辞。&rdo;&ldo;他说得没错,除非我永远瞒着,否则不管在哪里告,卡隆也好、联合国刑庭也好,我都告不赢,没人会相信我的。&rdo;卫来说:&ldo;我相信啊。&rdo;岑今伸出手,指尖在他半屈的手背上轻轻拂过:&ldo;你相信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有时候,你也不是在维护我,而是拼命在维护这种喜欢‐‐换了是别人,你也会说:编故事谁不会啊,我们要看证据。&rdo;她缩回手。&ldo;当时,热雷米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三个人知道真相,已经死了两个。我不管庭审的人怎么想,不管全世界怎么想,哪怕真的判我死刑,我不希望你对我失望‐‐我说过的关于保护区的所有,都是真的。&rdo;卫来拼命想抓住每一个可能:&ldo;一定还有证据,热雷米跟胡卡人联系过,也许对方……&rdo;也不行,这只能证明热雷米是从犯,别人大可以说他是听命行事,幕后主使还是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