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黑脸沉声说:“我没那爱好。”男人想了想好像悟了,“倒也是,你要是真喜欢谁,应该是往死里宠的。”床上的人在昏沉中短促地哼了一声,厉泽立刻过去,低下身时听到很细微的一声“爸爸妈妈”。男人看了看扔在一边的那件粉色胸衣,又严肃地说:“看他这状况,极有可能是被霸凌了,你们要是关系到位,等他醒了之后可以尝试问一问,但是他如果不愿意说,也暂时别强求。”厉泽低沉地嗯了一声,用双掌探了探额头,好在没有发烧。男人站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突然问:“你对他是不是过于好了,你的性格可不喜欢管闲事。”厉泽冷着脸反问:“这是闲事?”“他跟你什么关系,怎么直接把人带回家了?”这句话把厉泽问住了……对啊,他怎么把人带回来,还睡在自己的床上了……厉泽的冷脸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皱着眉不确定地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我看你是有点奇怪。”床上的人又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在做噩梦,露在外面的那只手都抓紧了被子。厉泽握住那只发抖的手,不耐烦地侧过脸赶人,“你可以走了,人都被你吵醒了。”男人心里大呼冤枉,嘴几次张开又合上,最后还是先走了。阮檬做了一个噩梦,而且是重复会做的梦。他已经无数次梦到父母离世的那天,重复去经历这样的痛苦,那段记忆和经受过的一次次霸凌一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血液里……“呜呜呜……爸爸……妈妈……”阮檬哭醒时眼前模糊一片,只看到一个凑得越来越近的人影。那个人影慢慢变成了两个,就像是他五岁时,父母带他去动物园问他走得累不累,要不要抱抱。阮檬朝模糊的人影伸手,抽泣着央求道:“爸爸……妈妈……抱……抱……”厉泽愣了一下,温柔地轻声问:“我抱行吗?”这个声音让昏昏沉沉的阮檬一下就清醒了,用力揉搓眼睛后视线也变得清晰。阮檬惊得直往后缩,后脑勺猛地撞在床头,还好是真皮不是硬邦邦的,撞上去只是一个闷声响。本来也没什么事,但是厉泽却心疼得不行,立刻去护住阮檬的后脑勺,“疼不疼,撞上了吗?”已经清醒过来的阮檬像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胸前空荡荡的,衣服也不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件,而是宽松很多的白衬衣。阮檬的视线看向扔在一旁的粉色胸衣,在深灰色调的卧室里异常醒目。厉泽的视线也跟着阮檬看过去,紧接着问道:“是谁让你穿的?”这么羞辱的事情阮檬怎么说得出口,只是缩着脖子拒绝回答。而这个拒绝,也几乎用尽了他的勇气。“好了,我不问了,要洗个澡吗?”阮檬不想在这里洗澡,但是能短暂逃避一会儿,至少能让自己冷静冷静。于是阮檬点点头,然后被厉泽带去浴室。这个卧室很大,比阮檬那小小的三十平米的整个屋子都大,装潢也很豪华,但是阮檬不敢多看一眼,低着头跟着厉泽走。厉泽把衣服和长裤放在架子上,“暂时穿我的,干净的。”阮檬又点了下头,转身走进浴室,却站在沐浴头底下不知所措。在家里洗澡都是用自己接的水管,虽然也见过沐浴头长什么样,但是这个看起来好像特别高级,墙上甚至还有好几个按钮。“会用吗?”厉泽低下身指了指,“按这个就有水了。”阮檬傻愣愣地伸手去按,也没考虑到此时两个人都穿着衣服站在沐浴头下,果不其然被冲下来的水淋得透湿。阮檬啊了一声手忙脚乱,身后厉泽的大手伸过来一下就把水关掉。“洗澡得先脱衣服啊,”厉泽宠溺地笑出声,“还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洗啊?”阮檬的脸通红,但并没有那种被恶意嘲笑和羞辱的感觉。厉泽的语气和表情跟那些霸凌他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即使阮檬对厉泽还完全不熟悉,也不会觉得厉泽会做和霸凌者同样的事。尽管厉泽自己都湿透了,但第一反应却是用毛巾去擦阮檬脸上的水。因为自己的原因搞得对方也被淋湿,阮檬不敢说话,只呆呆站着让厉泽擦。小小的、乖乖的小兔子就在面前,哪只大灰狼能忍住不张嘴啊。厉泽拿毛巾的手在阮檬脸上停了好几下,每停一次都能看到他滑动的喉结。“其实我现在特别想亲你,但是又怕你吓着,所以这句话你就当做没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