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明也有些尴尬,从袖口掏出几两散碎银子:&ldo;这些够吗?&rdo;
沈晚照也不好意思让他掏钱:&ldo;这事儿就交给学生吧。&rdo;
等进了城里,沈晚照在一处坊市叫了停,见解明和殷怀俭都不是能操心这种小事儿的人,只得自己下去买礼品,没想到殷怀俭跟她一道走了下来。
&ldo;我来陪你一起。&rdo;
沈晚照点头应了,跟他一起在小店里开始挑选东西,反正送礼这回事儿吧……一般都是实用不实用无所谓,关键是面上一定要好看,她自己也不太会挑水果,只捡那表面光鲜的拿了。
殷怀俭心头一暖,他理想中的夫妻相处场景大抵就是这样,伸手帮她把红毛丹接过来:&ldo;这个有刺,我来拿着吧,仔细伤了手。&rdo;
沈晚照倒也没在意,道了声谢就低头继续挑水果了。
挑完之后店家拿了个竹篮帮两人装水果,上面还十分恶趣味地扎了朵大红花,沈晚照囧囧地接过来,拎着果篮上车了。
温重光府上离城郊北门并不远,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书院那边有人通报过,刚一递上名帖就立即有人过来迎客。
殷怀俭见沈晚照下马车,本来想伸手搀扶,但她轻轻一跃就跳了下来,略带好奇地打量着首辅府,外面看就是普通低调的三进小院,倒是跟他平日的为人十分契合。
进去之后才发现金玉其中,每一步都有不同的景致,漫不经心中透着规正,规正中又透着随性,一株随意种在角落的茶花,可能是当世难得的珍品,而被种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的,又是随处可见的花种,哪里都是逸趣横生。
解明也被吸引,面上的由不得露出几分赞叹:&ldo;首辅真是巧心思,宅院雅致中不失狂放。&rdo;
管事笑道:&ldo;解先生客气了,这边请。&rdo;
沈晚照被一树金银花吸引了目光,上面有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她驻足看了会儿才发现解明和殷怀俭已经走远了,她忙抬步想要上前去追,没想到就&lso;刺啦&rso;一声,后背的衣裳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花枝勾了一道六寸长的口子。
她低骂一句,伸手摸了摸后背,正在想怎么办,有个常随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她呵腰道:&ldo;劳烦沈姑娘随我走一趟,我们家首辅想要见您。&rdo;
殷怀俭其实视线一直追随着沈晚照,但被出来迎人的管事搅乱了视线,等到再想看的时候,人却已经没了。
他秀美一皱,冷冷地看着那管事:&ldo;我表妹人呢?&rdo;
他这么一说,解明也发现人没了,同样皱眉看着管事。
管事面不改色:&ldo;小的记得刚才见沈姑娘的时候她在赏景,小的这就帮两位问问。&rdo;
他说着招了个小厮来问,然后笑道:&ldo;沈姑娘刚才不慎弄污了衣裳,现在正被人带着去清洗呢,估计得等一会儿了。&rdo;
要是别人殷怀俭肯定不信,但沈晚照确实是个没收拾好就不会出来见人的,略略放下心里的疑惑,点头道:&ldo;有劳了。&rdo;
那边沈晚照面色平淡:&ldo;我是来探望首辅伤情的,本就要见他,弄得这么鬼鬼祟祟地做什么?&rdo;
常随道:&ldo;首辅私下有几句话想问您,再说您这样……&rdo;他顿了下道:&ldo;也不大方便见人啊。&rdo;
沈晚照脸色不大好看,那常随见机极快:&ldo;小的等会给您找个绣娘,保管fèng的天衣无fèng。&rdo;
沈晚照没好气地道:&ldo;带路吧!&rdo;
常随笑呵呵地应了声,引着她往正院走,又让她在偏间等着,说他们主子马上就到。
沈晚照等了会儿还不见人,打起帘子往里看了看,整个人就石化在当场了。
温重光身上仅仅盖着一床薄被,如今薄被滑下,露出赤裸光洁的上半身,身上的线条精美流畅,又不像一般壮汉夸张粗笨的块头,适中得宜,本以为他是个弱质书生,怎么也想不到衣裳下竟是这么一副漂亮的身体。
他的薄被只把下半身勉强遮掩了,上半身让人一览无余,再加上星眸朦胧惺忪,似是春睡未醒,更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态。
沈晚照心中一千万匹糙泥马奔腾而过,温重光这时候也瞧见他了,眼里掠过一丝错愕尴尬,随即就是笑意隐约。
&ldo;还不出去?是想继续看吗?&rdo;
沈晚照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了,不对,是日了哮天犬了,日了哥斯拉了!慌忙放下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本来想直接跑路的,但又怕一会儿温重光追出来在人前抖搂了这事儿,那她真是不嫁也得嫁了,于是抖着腿坐在帽椅里,用生命诠释坐立难安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