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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多问，他只知道。

自从沈青宁从icu出来人清醒后，这几个月，陆栖从没来过医院。

“不知道……”

“等等吧。”沈青宁闭上眼睛缩进被子里，他捏紧领口的金属链条，浅浅的呼吸着。

他想，再等一等，陆栖不来，他也能自己回去。

可就是想再等等，试一试。

回去服软

沈青宁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熟悉的铁门，嬉闹的孩子，还有冲着他怒目的中年阿姨，“小宁！！你又站门口干嘛呢？快回来！！”

阿姨凶巴巴的把他拽进去，一边骂骂咧咧，“要命了，天天在那儿望望望，人家不要你都给退回来了，你就不能开开口别像死的一样吗？我这工资一天天不见涨，还要照顾你这么个多出来的小崽子。”

沈青宁还是七岁的样子，瘦弱的身子被一把甩在墙角，“给我蹲好，今天不开口别想吃饭。”

“秀宁啊，来喝茶，消消气。”

叫秀宁的阿姨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走到树荫处大刀阔斧坐下，和其他阿姨继续摇着蒲扇喝茶。

“同一批孩子，就剩他没走吧？”

“可不是。”秀宁说到这个就来气，“这次那女的也是有病，商量好好的突然说她男人不同意，早干嘛去了？！”

她喝完一大缸子茶，矛头又对准沈青宁继续发脾气，“不过也是这小崽子自己不争气，天天一张死人脸，嘴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谁家不嫌晦气啊领养他回去，我真摊上他也是倒霉！！”

“消消气消消气！不说了！”

“是啊是啊，过几天我再托亲戚打问打问。”

几个女人围坐着劝她，没人发现门口进来一个人。

淡妆素朴，长发轻挽，一袭白色棉麻长裙，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温柔的女人。

沈青宁眼睛一亮，立马冲上去抱住她的腿。

女子吓得眼角微张，看清是他才笑着摸摸他的头。

“……你，带我走吧。”

“……我会乖乖听话。”

办公室里，女子在办理领养证，沈青宁乖乖抱着她的包坐在椅子上等，秀宁看着女子整理资料，笑得开心的同时还是有些不放心，“姜小姐，别怪我说话直接，这次您不会再把人送回来了吧？”

沈青宁紧张的攥紧布包，死死盯着女子背影。

女子闻言抬头，笑得依然温柔，“放心老师，家里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不会了。”

“那就好那就好，皆大欢喜啊！”

七岁那年，沈青宁第一次和姜月回家，破旧的筒子楼，狭窄的小房子，里面陈设很简单，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充满家的温暖和馨香。

“给你买的几件新衣服，先凑合穿吧！”姜月从卧室出来，给洗完澡的沈青宁套小衬衣，衣服上还有新鲜的薰衣草洗衣液味儿。

沈青宁坐在沙发上展开短胳膊乖乖配合，姜月开心的捏他脸。

“大小正合适，小脸儿真帅啊我儿子，以后啊你就是我儿子了！”

正午阳光正好，碎金色透过窗户铺在茶几上、地板上，一大一小两人一个坐着一个半跪着。他们四目相对，笑意满怀，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沈哥？沈哥？？”

“……”

沈青宁被摇醒时天已经半黑，林则抱着盒餐巾纸表情复杂的守在床边，活像床上的人快死了。

“几点了？”沈青宁撑胳膊坐起来，捏了捏鼻梁。

“七点，给大哥，把眼泪擦擦。”

“……”沈青宁一抹眼角，的确是湿的。

“小的真的是没想到，陆总不来对您打击这么大，睡觉还纠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