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从灰暗之中投来清冽明亮的目光,他说:“来了啊。”
“你怎么在这?”
“我知道你会来。”
“你怎么知道?”
白兰地静静看着她,沉默。
“大白,每次我想见你的时候你都正巧出现,你真的不是神仙?”
白兰地轻轻笑了笑,笑容仿若初春新竹般干净优雅,又如雨后微风般沁人心脾,爱纯赶紧收回神,艾玛,差点溺死在他少见的温柔里,太可怕了!
“纯纯?”
“啊?啊哈哈哈,我们快看尸体吧。”爱纯捂住鼻子在三具尸体上细致观察之后总结道,“凶手先用加洛*草扰乱他们的神智,再用绳子将其捆绑束缚,凶手下手精准,李瀚陈强周阔的腹部和腰部几乎被木桩插得面目全非。陈强死前挣扎用牙齿咬下凶手的袖子,也就是这块黑色绸缎。黑色绸缎上绣着余锦庄的图徽,凶手很可能和余锦庄有关。”
白兰地:“凶手武功不高,不会是李瀚他们曾经遇到的黑衣人,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邓贤看到的那个孩子。”
爱纯:“凶手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身材瘦高,身体柔软,当初在别院内的几个人似乎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也许是我的直觉错误,凶手可能并不在别院内。大白,你说有没有什么武功可以隐藏自己的内力?”
白兰地想了想,眸色渐渐明亮起来,他点头缓缓道:“有。其实隐藏自己的内力并不难,但能在我面前隐藏的就只有一种武功,名曰‘浮心诀’,听闻此内功只有杜风齐练过,十余年前杜风齐失踪,浮心诀也于江湖消失。”
“杜风齐?就是江湖上盛传最不能惹的三个人之一的煊国前任大将军杜风齐?”
“嗯。这是个奇人,身怀各种绝学,还精通易容术,总之能成为哥哥最忌讳的人物,那必定不容小觑。”
“看不出来,你还挺敬仰你哥哥的。”
白兰地的嘴角逐渐浮现浅笑,清冽澄明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温度,他说:“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我懂,我也有表哥表弟,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他们都很照顾我。”
“表哥表弟?从没听你提过。”
“我现在离他们远着呢,不过我一直觉得既然我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也一定能回去,尤其听到这世界还有传送门这玩意我就更相信了。”
白兰地半垂眼帘,沉默。
爱纯:“唉,怎么越扯越远了呢,大白,我们继续梳理案情。李瀚是第一个死的,凶手假扮成他的样子在我和纪铭面前蒙混过去,大致一看,确实不易看出端倪,但现在仔细想想,凶手假扮的李瀚还是有些不同的。对了,后来我又发现,那天我看见李瀚和另一个出现在白兰树禁地附近,当天周阔的衣服就和另一个人的很像,凶手应该是先假扮了周阔,引诱李瀚去到白兰树禁地,杀了李瀚之后,再假扮成李瀚下山。”
白兰地:“当时雨大,守卫和巡逻都不严,凶手进屋后脱掉外衣,便从窗户逃走。到夜里趁着众人上山寻找方*,凶手再把陈强引到外面,以同样方法杀害,杀害陈强的手法比较仓促,凶手明显在赶时间,他怕有人发现什么怀疑他,所以,纯纯,你的直觉很对,凶手就在我们之间。”
“第三个死的人是周阔,李瀚和陈强的死对他来说,不可能一点警示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他又是怎么被凶手引诱出去的?那个‘王’字又是什么意思呢?”爱纯拖着下巴喃喃自语。
“周阔情急之下留下的字,也许并不能只从表面上这么看。”白兰地淡淡道。
“不能从表面上这么看……大白,如果‘王’只是一种寓意呢?难不成,这个‘王’指的是你们白家人?”爱纯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白兰地,阴森森道:“大白,你就是凶手对不对?”
白兰地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她凑过来的脸,爱纯够着咬他的手指:“嗷,嗷,嗷……”
白兰地故意把手指越举越高,看着她像小狗觅食一样,红扑扑的脸蛋,亮闪闪的眼睛,真是可爱极了。
“不玩了!”爱纯收回玩心,继续道,“凶手不一定不是众人眼里的弱者,所以就连普通的守卫都有了嫌疑。‘王’字三横一竖,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写起来倒很方便。”爱纯眼珠子一转,“大白,你说,会不会是周阔把凶手的名字简写了,亦或是谐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