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成几倍放大在她的眼前。对方微抿的薄唇红得吓人,闭了眼皱着眉,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般剧烈加快,大脑却仍旧是一片空白。她见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撑着身子坐在自己身旁,便伸手抓住了萧世离的腰,好让对方有地方可以借力。
“殿下。”
他说话本就带着江南软语的调子,可性格又别扭阴沉,倒是多出了些执著般的语气来,蹙了眉微垂着眼喃喃着,“…我的剑与光。”
“怎么了怎么了?”黎九罕见他这个模样,看着少年垂下去的眸子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十指虚抓着她的耳朵不敢用力,又死死地不肯松手,连忙问道。
“是不是想江都了?”
萧世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不是那个奴隶欺负你了?”
黎九脑补了一下他们的实力差距,忍不住暗暗懊恼刚刚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义愤填膺地举起小拳头来,“哼哼,居然敢欺负我阿离…我一会儿揍他去!”
他又摇了摇头。
“那怎么现在有人,跟条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似的?”
黎九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样子,只道他是一个人遭罪久了没什么安全感,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忍不住那指尖勾了勾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下巴。
“阿离乖…喵一声给九儿听听?”
“你…”
萧世离抬了眼脸色缓了一缓,随即又拧着眉冷下脸来,语气微微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站在台上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
他当时坐在看台上眼睁睁看着那裁判走出台外,与黎虹两个人走向关着野兽的玄铁门方向,几乎是浑身挣扎着想要从推车上下来,想要爬到轮梯那里下去救她。
他是个没有腿的废物,别说长剑,连一把轻巧的短弓都拿不稳。
如果不是流月眼疾手快地一路狂奔推着他去守卫取了钥匙递下去,他简直不敢去想,黎九她再在那个台上待下去,会是什么局面。
“我这不是还活着呢?”
黎九忽的笑了起来,紧紧抱住了他瘦如劲竹的腰,弯了眼睛,在对方不知是气还是怕的颤抖中开口道。
“阿离,我明白我谋略思虑皆不如你,只是有几分微不足道的胆色罢了。
所以…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我,我…”
他又抖了两下想要继续说什么,最终到了嘴边,还是化为了一句极轻的叹息,然后埋了头在她的肩上,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