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狼爪。”
黎见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他望着惊风,朝黎铛一字一句地问道,“雪原狼作为北黎族徽,如果出现在胤然附近,必定会引起百姓轰动。我如今身为城主不可能不知情。
…去找小八过来,我要亲口听他解释。”
“不用去叫虹儿了。”
一个苍劲雄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黎见扭头,只见一头白发的霍延携了满城的晚春风霜,一把推开了门,手里拽着一个麻袋就往殿里走。
“八殿下已经承认赌局一事,甘愿停职受罚。”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麻袋解开,一脚把里面五花大绑的一个奴隶贩子给踢了出来。
“啧,他手底下的人口风可真是严…我从前几日搞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撬开了一个人的嘴。
三殿下,您自己听听看吧。”
——
黎见带了那奴隶贩子,和霍延一起去牢房审问了。
流月见事态终于平息,揉着之前哭成兔子的眼睛,朝坐在殿外一个角落的台阶上,仅在肩头披了件外衫的惊风走去。
“惊,惊风…”
她看着刚刚还在殿内听得兴起的人们接二连三地朝门外走去。北疆的将军贵族们路过惊风时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个个有意或快步走过,或刻意拉远距离的模样,又红了眼圈。
就算是民风如此开放的北疆,奴隶在府中正殿当众脱去衣物,任人观看这种事,也足以被大臣学士们逮足了机会唾骂。
毕竟,这里又不是角斗场。
惊风压根没理他们,坐在那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拿牙咬断了刚刚缠回肩上的绷带。
他看见流月过来,黑色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暗了下去。
接着,他默默地从一旁的冰水里拿出了一条手帕,放在剩下的纱布上,悻悻地缩回了手。
“…刚刚冰好的帕子,你眼睛哭肿了。”
他支吾了一声,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打算起身走远,“对不起,我一直在角斗场,没进过这种地方…不知道府里有规矩,奴隶和侍女不能走太近。
…嗯,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你要是有事找我,或者看什么人不顺眼了,傍晚回院子的时候就冲空中喊一句,我能听见。
我杀人还是很厉害的…我,我也只有杀人厉害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披了外衫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