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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薛举的话,郝瑗万般无奈,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西有李轨觊觎西平、枹罕等郡,兵锋直抵金城,宗大将军回援金城至今尚无音信,北有梁师都与突厥敌我难分。
我军绝不可久留扶风,唯有断臂求生,速回金城方有喘息之机,到如此地步,便母需再去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当以金城陇西为重,大秦基业为重”。
薛举闻言亦是冷静下来,皱眉不语,只觉心中憋闷,薛仁杲亦是同样一脸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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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瑗见状只得说道:“陛下既已命臣全权做主,那臣便斗胆一言,扶风已失,天水常仲兴亦是元气大伤,且天水门户大震关亦失,天水郡名存实亡,天水一失,北部安定郡便处于李渊腹地,李渊若有意取之,如探囊取物,因此安定郡于我大秦而言,无异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依臣愚见,天水郡可让出,如若李世民逼迫太急,安定郡则作为最后条件,不得已时,亦可让出”。
薛氏父子听得大惊,郝瑗不待其说话,忙是劝慰道:“如今兵不过五万,宜速回金城陇西,收缩防线巩固基业,以图他日东山再起方才是紧要,若再迟疑,待李轨坐大,金城有失,一切悔之晚矣,臣言尽于此,任凭陛下决断”。
郝瑗一番良苦用心终于是说服了薛氏父子,顿觉心累,转身一步步离去。
“可需向唐营派人?”出得临时行宫,褚亮便是迎了上来,面带喜色的问道。
郝瑗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亲自去”。
恰逢薛仁杲随后出来,听得此话,忙是说道:“军师不可,父亲曾对我说你乃大秦柱石,若是唐狗将你害了,那我大秦损失何其之大”。
听得薛仁杲毫不犹豫的话语,郝瑗心中一热。
似薛仁杲这等莽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往往必定是真心话,郝瑗正欲再说,薛仁杲却是极其蛮横的摆手道:“便是战至一兵一卒,亦不可让军师亲身犯险”。
郝瑗闻言再不多言,深深一拜,便是思虑道:“那我手书一封,劳烦希明前往唐营一趟”。
褚亮闻言一怔,只见得郝继续说道:“我军之中,风度仪态,无人出希明之右,唯有希明方才可代表我大秦使者的风范”。
一旁的薛仁杲静静看着,褚亮见状只得应下,他就是一个擅长文史的文士,落在着西秦营中,当真是百般无奈。
高冲这一封劝降信愣是将郝瑗逼得无可奈何,只得主动和谈,这一番对峙,毫无疑问,唐占得上风。
而当唐俭进入汧源城时,亦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心底暗道幸亏没有强攻,只见得汧源城内,但凡临近城墙城门处的房屋具都被拆毁,一堆又一堆的砖木石块,城防物资极其充裕。
见此,郝瑗挥手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城防物料,挑眉笑道:“我大军五万,民众十余万,物资充足,粮草宽裕,如何?唐使可觉得能否攻破此城?”
唐俭何许人也,岂会落了下风,当即摇头失笑道:“任你百般防守,终究不过是一县小城,唐王坐拥关中,兵甲充足,若不顾念城中庶民,三日之内,必破此城”。
郝瑗闻言笑意微微一滞,很快又是恢复澹然,傲然道:“既如此,何不一试?”
唐俭竟是脚步一顿,极其认真,“所言当真?”
“茂约勿急,戏言,郝兄乃是戏言耳”,一旁的褚亮忙是打圆场,“一旦兵戈再起,必是百姓受难,唐王何其仁善,如何忍心啊”。
唐俭闻言大笑,“希明兄果真不愧是中原世家出身,温良恭俭,心系苍生,却不似某些西蛮,野心勃勃,全然不顾生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