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唔”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掰着手指头又开始跟他翻旧账:“你以前有那么多桃花,嘴巴又那么会讲的,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他抬手,指尖缠着她长发发梢,耐心地:“跟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初栀撇撇嘴,低声嘟哝:“这也是渣男的必备金句。”她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说他坏话,陆嘉珩微微挑起眉,没说话,只玩着她头发的动作停住了。话题戛然而止,两个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声。初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仰起头来。正正好好撞进陆嘉珩漆黑的眼底。他看着她,眸色深深,眼微眯。初栀脑海中下线了好一会儿的危险的小雷达再次滴滴答答地响起来了,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陆嘉珩扣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死死箍着不让她动,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就颠倒了,他单手撑着沙发靠背,低垂着眼看着她,唇角勾起,笑的有点恶劣:“渣男?你对渣男有什么误解?”初栀身子往下滑了一点,半坐半躺在沙发上,脖子窝着,有点不舒服。他注意到了,单手拖着她后颈往上抬了抬,舔着唇凑近。他牙齿咬得很紧,气息也有些重,又隐忍又放肆,含着一点低沉的警告,嗓音喑哑:“小姑娘,渣男不会靠说的,一般都直接做事情。”四十五块巨大的落地窗外夜幕低垂,坠着星光点点,银月皎洁的光透过浅灰色的窗纱淡淡倾斜进来。房子里面安静,电影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掉了,唯有男人缓慢微沉的呼吸声。黑夜迷人心智。陆嘉珩垂眸,发梢垂落,眸底暗色比窗外夜幕深浓。初栀整个人缩成一团平躺在沙发上,脑袋被他托着,姿势奇异,不太舒服。人一点一点往下滑,再滑下去就要掉下去了。初栀不得不抬手抓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晶亮,一只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膛,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他。明明是无意识地在排斥着的,却又好像全然地信任着他,依赖着他的模样。陆嘉珩交了暖气费,地暖暖气给得很好,此时温度更是不断地攀升。初栀快滑下去了,半个小屁股悬在沙发边缘,她死死地抓着他背后衣料,攀着他往上蹭,腿移动,膝盖就轻轻地刮着他腿内侧裤子的布料往上。陆嘉珩低低地“嘶”了一声,哑声道:“别蹭了。”初栀不敢动了,却哭丧着小脸,表情皱巴巴地,有点委屈:“陆嘉珩,我快掉下去了。”身下的少女的腰肢纤细,身上带着清淡的甜香味道,声音细软得像羽毛,丝丝缕缕地。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她就这么躺在下面,纤细的指尖抓着他的背,带着哭腔喊点别的。他牙槽咬住,重重地闭上了眼,单手扣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动作近乎粗暴地把她丢在沙发上,人猛地站了起来。沙发垫又厚又软,人坐进去几乎能陷进去,初栀倒也没觉得摔着,甚至还弹了两下。她立马蜷起腿来,脚丫踩在沙发上,下巴藏在膝盖后面,只露出一双明亮乌黑的眼,懵懂又怯怯地看着他。他站在沙发前,微虚着眼,逆光背对着电影幕布,看不见表情,只感受得到居高临下地压迫感和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初栀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某些事情也是懵懵懂懂知道的,她慢吞吞地拖过刚刚抱着的那个抱枕,露出来的脚尖也往后缩了缩,确定了整个人都藏在后面了。她悄悄抬手捏了捏耳朵,好小声说道:“陆嘉珩,我一月的生日,周岁还没有到十八岁……”“………………”陆嘉珩:我操了。他眼皮子唰地抬起,低低的自言自语骂了声脏话。未成年。他以为她至少成年了。大一一般不都十八岁?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回事儿啊?刚刚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不停地,不受控制地往外窜,陆嘉珩额角青筋一蹦一蹦的。虽然他本来就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根本也什么都没打算做,但是此时,似乎仅仅只是想象,都让人罪恶感瞬间爆棚,有种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的感觉。陆嘉珩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他单手捂住一只眼,干净的手背也爆着青筋,筋骨脉络分明。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电影里柔软的日语伴随着bg。半晌,他垂手,哑声吐字:“我没打算干什么。”初栀还不放心,又伸着胳膊拉过来一个抱枕,竖着堆到刚刚那个抱枕上面,这下连脑瓜尖儿都藏到后面去了,半点看不见。像是稳稳地举着一个盾牌,两个抱枕左右晃了两下,跟摇头表示不相信他似的。陆嘉珩:“……”陆嘉珩忍无可忍地往前了两步,一手抓着上面的那个抱枕丢到一边,把整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沙发靠枕里的小姑娘捞出来,垂眼:“去洗澡,睡觉。”初栀缩了缩脖子,像只小乌龟似的:“我睡哪呀。”他没说话,按着她的脑袋往卧室那边转。她还不放心,吞了吞口水,怯生生的看着他:“那你睡哪……”她刚刚已经看过了,他家一间主卧,另一个书房,没有客房。整个房子里没有第二张床,就好像是在说“我们家只是我一个人的私人空间,不欢迎任何人来做客所以不需要客房也不需要床”一样。陆嘉珩眼皮直跳:“……沙发。”陆嘉珩家主卧没有门,隔断挡了床的位置,只露出一点床边,淡灰色纱帘拉上,后面的卧室隐约朦胧。初栀心大得很,虽然刚开始还有点不安,但是他的床实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她一整天累得要死,困极了,没几分钟就毫无防备地沉沉睡过去。她睡觉不太老实,在家里就是,属于那种有多大的床就能怎么扑腾的类型,初父邓女士也已经习惯了,在学校的时候寝室单人床小,她没地方发挥,还睡得乖乖的,此时横着竖着无论怎么转头和脚都沾不着床边,到了后半夜,她头已经睡到床尾了。陆少爷洗了个冬日里寒冷刺骨的冷水澡顺便黄金右手解决了一下问题,睡着沙发,还帮她捡了一宿的被子。像个劳心劳肺的老父亲。他站在床边,垂着头,看着床上四仰八叉睡得香香的少女。她身上他的睡衣当睡裙穿,露出雪白纤细的腿,一根手臂高高举过头顶,抱着枕头,发丝散乱在床单上。刚刚想错了,他本来以为她比刚认识的时候进步了很多,至少防备他的苗苗已经开始冒出来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错觉,防狼意识这种东西,这姑娘依然半点没有。陆嘉珩抬手,头发胡乱往后抓了抓,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个正人君子。他开始反思他为什么要蹦着高绞尽脑汁的把人往家里带,诱拐成功了还美滋滋的。这可真是自己狠狠坑了自己一把。圣诞节过去就是考试周,a大虽然基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平日里也很努力,但是期末无疑是整个校园学习气氛最浓郁的时候。各科的课程基本上都结束,所有的内容都是复习,通宵自习室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初栀学习还不错,在a大这种人群中随便拽出来一个都是省重点高中第一考场选手的地方成绩也能排的上个中等偏上。所谓大学期间如果你不能拿奖学金,那么及格就约等于满分,但是义务教育加高中三年养成的习惯,及格就行这种意识在初栀脑子里是没有的,所以她整个考试周半个月都用在了心无旁骛地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