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啪啪地拍了两下旁边的人的胳膊,陆嘉珩被她拍的手一歪,笔在卷子上划下了长长的一条。他侧过头来:“怎么了?”“你做学生会主席了?”“嗯。”初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你才入的学生会吧。”陆嘉珩的表情挺平静的,淡定的转过头来继续看卷子:“因为学生会主席之前是林柏杨。”“……”这群万恶的走后门的,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她默默地想着,结果陆嘉珩突然转过头来了,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你也想来?”初栀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的看着他:“我可以不干活吗?”陆嘉珩手指捏着笔熟练的转了两圈,舔了舔嘴唇:“可以,你来给我做个秘书,让我潜一下,搞个学生会长办公室秘密的地下恋情。”他这话说完,初栀又不满意了,凑近了瞪他:“为什么要秘密的地下恋情。”陆嘉珩眉梢挑起,觉得女生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就是明明是她自己表示要保密,并且没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只要他一旦说了一点这方面的话,小姑娘又马上有异议了。“初栀小朋友,是你不想让我见光的。”陆嘉珩提醒她。初栀想想好像也是,她认真地看着他,喊了他一声:“陆嘉珩。”“嗯?”“你一走是不是要走两年啊。”陆嘉珩一顿,抬眼:“也许不用。”“那也是也许。”“假期我会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几天都回来。”初栀却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你不要来来回回的折腾呀,你要去好好学习的,别总想着别的事情,不然你还不如不去呢。”她这副小大人的样子又可爱又好笑,陆嘉珩很乖地点头:“行,那我不回来。”初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也不要联系了,不然你也会分心。”陆嘉珩掀起眼皮子,没说话。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想到他要走了,两个人要相隔半个地球,初栀就一天比一天郁闷。虽然这种焦躁郁闷和不开心的表达方式比较奇特,经常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有的时候也会天马行空异想天开开始胡说八道。小姑娘自顾自地苦恼了一会儿,双手撑着脸:“陆嘉珩,我们要不然分手吧。”陆嘉珩动作停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初栀其实也就是在皮而已,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会儿日子,一边一本正经地认真胡说八道:“你要走那么久,万一你在那边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怎么,而且你这样就很挡我桃花的,万一有男孩子喜欢我跟我告白了——”她摇头晃脑地胡乱扯到了一半,一抬眼,对上他黑沉沉的眼。初栀小嘴一张,“啊”了一声,话头打住了,还眨了眨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陆嘉珩被她给气笑了,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丢,抬手屈指,弹了她脑门一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五十七块图书馆里安静,两个人缩在角落的长桌,声音也不敢太大。陆嘉珩看起来又好气又无奈,还有一点纵容。初栀侧着身子看着他,靠窗边的位置,背靠着窗框,滴溜溜的大眼看着他。毫无预兆的,她突然倾身向前,人靠近过来,抬臂,食指勾着他鼻梁上的眼镜框,缓慢地勾下来。陆嘉珩垂眼,看着她好奇盯着他的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干什么。”初栀勾下他眼镜,捏着眼镜腿儿戴在了自己脸上,扭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手手臂搁在桌面,另一只手食指指节轻轻扣了扣桌边:“陆同学,学习的时候为什么跟别的同学闲聊?快点做完题,做不完老师要惩罚你啦!”陆嘉珩桃花眼微眯,情绪莫测盯了她一会儿,倏地勾起唇角。两个人椅子靠得本来就近,他人又往她那边靠了点儿,面前的试卷一推,长臂伸过去,抓过她面前的那本传播学概论,立起来了。敞开着的书立在两人面前,陆嘉珩一手把着书,另一只手从后面扣着她小脑袋按过来,伸头凑近。鼻息相交,他轻轻笑了一声,含住了她的唇。初栀瞪大了眼,戴着有点大的眼镜也跟着往下滑了滑。他轻轻咬着她下唇唇片,按着她后脑的手松了松,伸到前面去勾下眼镜,随手放到桌上。动作没停,舌尖勾着她唇瓣的轮廓,细细地描绘。整个图书馆温暖又寂静,她身后暖气的热气暖烘烘地,熨烫着她的背。两个人藏在角落里的长桌前,藏在书本后,偷偷摸摸地交换了一点点湿漉漉的东西。他怎么总是喜欢这种地方。初栀羞耻地红着脸感受着他软绵绵的舌尖探入侵略,呼吸有点不稳,半晌才缓过神来,生怕被别人发现,心惊胆战地抵着他轻轻推了推,“唔”了一声,力度很小的抗议。陆嘉珩微微松了松口,声音低沉,吐息间气息紊乱地交缠在一起,字句染着丝丝缕缕的暧昧:“老师,你安静点儿……”称呼出口,她整个人一缩,湿漉漉的眼眼角红了一片。她的气息清甜绵软,像棉花糖,像苹果花,像夏天沙滩上冰镇的椰子汽水儿。陆嘉珩指尖摩擦着她耳际软绒的发丝,唇舌动作顿了顿,最后又重重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初栀疼得泪花唰地就冒出来了,脱口而出的声音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陆嘉珩撤离,身子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放下了手里的书,垂眼看着她。他这次咬得其实比起上次力气已经不大了,但痛还是很痛,初栀抬手,想碰碰自己的嘴唇看看流血了没有,轻轻点了点,白嫩的指尖沾上了一点点晶莹的液体,倒是没咬破。陆嘉珩抬手,拇指指尖蹭了蹭她唇角溢出一点的唾液,被初栀抬手啪地一下打掉了。她泪眼朦胧地瞪他,凶巴巴的表情被湿漉的眼和通红的眼角染得诱人又可怜:“你又咬我!”陆嘉珩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狼,饱餐一顿后微眯着眼,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湿润的唇:“忍不住。”初栀揉了揉痛痛的嘴唇,没好气地瞪他,几秒钟后,她两只手把着屁股下面的椅子,搬着往旁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和他中间隔开了一点点距离,抽过书来准备继续看。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被他这么一折腾初栀也看不下去书了,陆嘉珩也不做题了,单手撑着头侧身看着她。初栀装模作样地看了七八分钟,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终于放弃了,身子往后一靠:“今天不看了。”陆嘉珩愉悦地勾起唇角:“好啊,那出去走走。”初栀把书塞进包里:“我要回寝室洗澡了。”“……”陆嘉珩唇角不开心地耷拉下去了,仿佛有具象化出来的耳朵耷拉下来了,从大尾巴狼变成了小黄狗:“哦。”清明过后,又是谷雨。寒潮结束,气温开始回升,女孩子们脱去了羽绒服厚棉裤,换了好看的春秋装大衣外套。顾涵谈了恋爱,是个隔壁文院的文艺小青年,姓陈,叫陈星辰,相貌清秀且文质彬彬,和顾涵两个人性格简直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反差极大,特别鲜明。据顾涵所说,两个人是在某次部门活动相识并且熟悉起来的,也许是缺啥补啥,顾涵虽然性格上颇为大咧咧,其实内心十分纤细且文青,这点通过她天天研究塔罗牌和星座也能看出来。所以,当陈星辰于万众瞩目之中当场洋洋洒洒作长诗一首,表现出了出尘的气质与非凡才情时,顾涵对他一见钟情了。两个月后,顾涵从一个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三字经女汉子变成了一个天天在寝室里做美食买了淘宝一大堆摆拍道具岁月静好文艺女青年,顾涵和陈星辰坠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