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自己能力不行,真的没有功业建术,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养成那没有脑子的模样。
半年之前的柳白心,半年之后的柳怀珍,只是换了名字不是换了芯,却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前后一年,十二个月。
从那条链子开始,经过青州诡异的碎尸案,之后是死在上京路上的刘胜,再到自贡盐商的困局,和被牵扯出来的邵家养子。
以及回到京城后,邵安做官,不顾官位差距来上书进行五部参奏,和深秋时护国公家的一场戏。
最终停留在当下。
这中间,邵家得势,世家断臂,消失了最少三个大世家,沈谦成为庶人。
过程里,李世像是操盘的那只手,于棋盘上投子,游刃有余。
这不对劲,所有人的反应,都违背了人类最常规的情感规则。
青州碎石案,没人真的在乎那死去之人的公正和冤屈。
流于表面的侦查让事情蒙上一层雾,李念如今回想起来,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胜也是如此,有对抗有抓捕,仿佛所有的证据都对准了他,之后却在不经意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牵走,挪到前朝太监的身上。
李念写下这个名字时,恍然意识到,明明是关系朝堂根基的大案子,怎么连个基本的审讯都没有,当夜匆匆移交?
她不相信以沈谦的脑子会想不到,路上大概率会有人埋伏刘胜,杀人灭口。
包括自贡盐商之事,补贴说词不了了之,沈谦没提过那些银子的事情,听了李念的话,老实放出补贴的自贡县令,乃至回京之后的李世,都无人再提及补贴的来龙去脉。
就好像是下了一场雨,雨过了天晴了,什么事都没了一样。
至于搅和进浑水里的邵晓,按理说他应该会成为邵侯府最大的污点,如今邵安得势,却也没有人拿出来针对邵家。
太怪了。
像是上位者心甘情愿,拱手让出自己经营多年的产业,还帮后来者顺手把自己一起平了。
李念停笔,看着宣纸上以思维导图写好的人名,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这些,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种种碎片拼在一起,她在李世、沈谦和邵安的名字上,个画一个圈。
他们一定各有隐藏,各有猫腻,才让这整件事,变得七零八碎,变得不合逻辑。
夜里佩兰如约而至。
她到时,李念确实沉睡不醒。
怀珍在一旁喊了她三声,也没能把人喊起来。
“中毒之后,便一直如此,夜里睡着的时间很久,极为难醒。”她叹口气,拱手将手中两个信封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