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增德心软如菩萨,每每看到莘莘学子,总是和孙平尧、乔其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孙平尧泪眼迷蒙地劝乔增德:收下吧。乔增德在这种时刻总是勉为其难地看着来宾:我这人从来最尊重老婆。
乔式启蒙如同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乔增德发家致富,子孙们紧随其后。北东师范大学中文系顺利迎来了一批又一批可怜父母心滋养长大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乔增德师门洋溢着孝感动天地之情。在乔增德鲁哥迅式启蒙中,本科生茁壮成长为瀛洲国各个地区的小学和初中教师,硕士生茁壮成长为瀛洲国各个地区高中及二类以下大学的教师,博士生嘛,顺利进军瀛洲国各个地区的一类大学,凭着乔增德师门的独门秘籍,这些人很快成了各个地区的小乔增德。
经历了重大饥饿后的乔增德,连拉出来的屎都想卖个好价钱。便秘后才知道顺便的可贵,顺境可从不会想还有逆境。乔增德赢一而通吃,小乔增德们赢一而进贡。吴竞明、苏槐、李志强先后读完乔增德的博士,又先后留任于北东师范大学,吴竞明留任的第二年即成为瀛洲文学教研室主任。苏槐在北东师大失去了关键的一步,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转而去了朝北地区松春师范大学,不出一年,成为松春师范大学瀛洲文学教研室主任。李志强做了一年辅导员,深感白费力,当即远走去了川都。
松春师范大学自然和北东师范大学不是一个级别,但苏槐挂在身上的级别和吴竞明是一样的,鸡头凤尾各有千秋,他倒也乐得接受。借着北东师大和乔增德响当当的旗号,苏槐比吴竞明早一年晋升为副教授,讲座会议着作论文。。。。。。很快,苏槐成了朝北地区松春市的乔增德。
吴竞明颇不服气,曾经的“恩师”变成今日的阻碍,有乔增德在,他至少还有十年,熬走乔增德,他才能进一步当上北东师范大学的中文系主任。以他的了解,乔增德绝对不是钟田中,钟田中可以“退位”让贤,颐养天年,想让乔增德“退位”,除非花松江倒流。
等到熬走乔增德,吴竞明自己都五十岁了!吴竞明心急如焚,但是绝不能让乔增德看出他的心思。李志强虽然远离了朝北,但凭借着博士的学位,很快挂职川都攀花市市长。苏槐当上松春师范大学瀛洲文学的系主任,李志强成了攀花市副市长。
张燕玫也顺利地读上了乔增德的博士,说来还得感谢孙平尧。
包霜蕊想另辟蹊径,她估摸着乔增德真的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惧内”,因此,她有事没事就和孙平尧套近乎。可她不知道,孙平尧和乔增德,其实是乔增德掌握着财政大权。她给孙平尧的钱,孙平尧根本就没有告诉乔增德。乔增德虽然觉得包霜蕊颇有姿色,但他还没有为这姿色慷慨到“免费”的地步。
张燕玫一锤定乾坤,出手就是一万瀛洲币。乔增德心花怒放,大喜过望,当即把考题送给了张燕玫。
包霜蕊哭哭唧唧,孙平尧百般安慰,她小金库的秘密硬是捂得严严实实。孙平尧鼓励包霜蕊沉住气,再等等机会,“下次下次”,包霜蕊一下子等了七年。
乔增德直到有一次喝多酒,碰巧在一个不起眼的街巷看到包霜蕊时,他才知道,包霜蕊曾经开的车是借的,她的丈夫就是个农民。
乔增德心情很是复杂,他恨包霜蕊急不可耐地出嫁,又惋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自责于没有及时拯救包霜蕊于迷途。他醉眼醺醺地回到出租车上,暗中扒拉着手指头,硕士生的名字他根本记不得,因为每届硕士生他只见两次,开学一次,毕业一次。至于学生的论文,那就靠博士生。这还是他从钟田中那儿学到的宝贵经验。
他数到张燕玫后头,想起还有一个也是东山来的博士生,也姓张,叫张军犁。
乔增德头疼起来。张军犁原本报的是钟田中的博士,钟田中只在名义上招生,但实际上他的博士生就是散兵。张燕玫在学校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异乡求学的同乡师弟很是照顾。张燕玫始终记得黄繁忠退学时跟她讲过的话,所以当她看到临水伫立忧郁的张军犁时,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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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张燕玫自从认识了张军犁,就好像有了同盟军,同盟军力量再弱小,她也觉得在长天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张军犁对张燕玫就更是感激,他在第一天听了乔增德的课就开始失眠,到博士二年级的时候,他因东山口音备受嘲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他只要一想到他那山里的老父亲老母亲是从牙缝里攒出来的钱把他供到博士,就揪心地自责。
乔增德想起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在南湖师范大学读硕士的自己。哼,我当年那么不容易,谁帮过我?哪个不剥削我?就是钟田中,也因为我穷让我做足了苦力。穷,就是有罪的。乔增德想着,为了解救张军犁,他要想办法让这个张军犁自己退学。这样,他就能有一个名额招进包霜蕊。
综合盘算,包霜蕊至少比张军犁“懂事”,至少比张军犁“有姿色”,点拨点拨,说不定能“成材”呢。
第二天,乔增德就把张军犁叫进了办公室。张军犁一张口,那夹杂着百分之九十的东山国语让乔增德捏紧了鼻子。他连张军犁的名字都没有叫,冲口而出:“你们穷人是有罪的!穷成这样读什么博士?你当我是活菩萨吗?来拜佛许愿来了?我就从来没有遇到像你情商这么低的人,这么大岁数了,也不顾自己父母的死活,就顾着自己的前程,典型的鲁哥迅说的自私自利!越是穷人家,越是自私自利,越是等靠要。我的资源那都是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倒是投机取巧来捡现成的。。。。。。”
张军犁没有记住乔增德的耳提面命,他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股对自己的厌恶与憎恨,他恨不得替乔增德和他的爹娘杀死这个不仁不义不孝无能的自己,他不恨乔增德,但他很怕再听到乔增德说话。
张军犁在整个长天师大(北东师大的前身)漫无目的地走着,绝望地走着,走到语言系李新舆的教室时,李新舆正因为学生问了一个问题哈哈哈地大笑。班里洋溢着由衷的笑意和热闹,张军犁不知不觉走进教室后排,还没有等到下课铃声,他一颗几乎求死的心,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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