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兴拉开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冬衣,冬衣下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件夏衣,小小的衣柜甚至还有大半个空间。
吴风兴看着刘青吾,又看看她的书桌,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全部“家当”。
吴风兴温柔地问:“青吾,你想不想参加科普大赛?”
刘青吾一下子明白了吴风兴的来意。她看了看崔玮天,崔玮天像是立了功一样也看着她。刘青吾想,看来,崔玮天把昨晚的对话当成了客气。
她不知不觉脸红了一下,诚挚地说:“吴老师,谢谢您的好意。崔玮天跟我说过这件事。这场比赛我不知道有多重要,可是比赛,总有输赢,不能因为别人出了错就换掉人家。谁能保证自己不出错呢?如果出了错就要换人,那以后咱们班里再有什么比赛,谁还敢报名啊?”
吴风兴愣住了,她也很年轻,听到刘青吾的话,她也脸红了一下。崔玮天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吴风兴看了一眼崔玮天,然后对刘青吾说:“青吾,初赛的时候,崔玮天说你在台下答得可好了。”
刘青吾看看崔玮天,觉得有点为难,她想了一下说:“吴老师,如果在选人之前看谁答得好,那是可以的,可是既然人选已经定了,何况还赢了初赛,那换人这件事就要慎重。”
吴风兴又愣了,她有点不确定刘青吾的顾虑,温和地说:“比赛是全校比赛,也是为班级争荣誉的事,如果你擅长这个方面,就应该积极参加。”
刘青吾笑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吴风兴认真地看着脸红的刘青吾,笑着问:“青吾,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说看,我们也是为了班集体着想。”
刘青吾认真地看着吴风兴,双手撑住桌子,决定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吴老师,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些。您既然专程前来,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如果我说的不好,您可别生气。”
吴风兴越发觉得刘青吾与众不同,她点点头,笑着说:“你说,青吾,我不生气。”
刘青吾看看崔玮天,然后再一次诚挚地看着吴风兴的眼睛,她的声音沉稳而内敛,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声音的尖锐感:“吴老师,我以前参加过很多比赛,不管是什么级别的比赛,都有一条基本原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对您来说,这是班集体的荣誉,但对宁菱来说,是她整个硕士研究生的记忆。我不知道一张证书到底有多重要,但证书再重要,也比不过一个学生受教育的记忆重要。如果您在这种情况下换了她,那让宁菱怎么想呢?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受打击的事啊。初赛赢了,不是哪个队员的功劳,是他们三个人都有功劳。当时报名的时候,并没有说初赛不行要换人,宁菱第一个报名,说明她很支持班里的活动。这还是赢了初赛。如果初赛输了,我们就要一齐怪罪她吗?如果一个班里,集体怪罪一个学生,还是您领着头儿,那宁菱会怎么想这个班呢?对您来说,我们只是一个班,可是对每一个学生来说,一生,只有一次接受硕士研究生教育的机会。更何况,决赛是初赛的积累,宁菱第一次站上全校的舞台,说不定是紧张,我们不能就此断定,她没有这个能力,更不能为一个未知的胜负,先来打击到参赛同学的积极性,那对其他参赛的同学来说,压力也太大了。”
吴风兴愣愣地看着刘青吾,像崔玮天看刘青吾一样,像在听天方夜谭。
吴风兴看看崔玮天,又看看刘青吾,沉默了。刘青吾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吴风兴,吴风兴从刘青吾脸上没有看出任何委屈。她好似不甘心一样,追问道:“青吾,这对你也有好处啊。”
刘青吾抿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吴风兴又问:“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班里进行投票,宁菱不行有目共睹,如果她被投下来,那你能不能参加决赛?”
刘青吾从桌子上跳下来,马上摆摆手:“吴老师,那更不行。”
吴风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刘青吾往后靠靠桌子,看看崔玮天,崔玮天大大的眼睛已经红了。刘青吾叹口气说:“吴老师,还是刚才说的意思,如果投票是用来把人投下来,那更让人难堪啊。何况您这么挨个宿舍一走,学生很容易按照您的态度来投票。那这个投票就不具有民主的意义。投票这样用,看起来好像很合理,但是实际上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难道我们班里要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证书,合起伙来孤立一个女同学吗?比赛有的是,证书也会有的是啊。可是,如果学生因此受伤,那岂不是远离了教育和比赛的初衷?如果您一定要这样做,那投票我是不会去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刘青吾脸都红了。
吴风兴认真又沉默地看着刘青吾,好一会儿才说:“青吾,你挺腼腆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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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吾一愣,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嗯,我还不太习惯跟老师这样说话。”
崔玮天笑着接话说:“青吾可逗了,一天,有时候整可欢乐了。”
吴风兴笑了,跟崔玮天说:“玮天,你可不准欺负青吾啊。”
几个人在宿舍哈哈笑起来。刘青吾放下心来。
吴风兴站起来,看看刘青吾,又问一遍:“青吾,真想好了?”
刘青吾认真地点着头,当作对吴风兴的回答。
吴风兴深深地看了一眼刘青吾,笑着转身摆摆手说:“那我走了啊。你们宿舍真挺好,我去一下别的宿舍转转。”
刘青吾和崔玮天把吴风兴送出门,等吴风兴进了另外的宿舍,刘青吾就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
崔玮天关上宿舍门,抱着胳膊扭着腰身,撒娇一样瞪一眼刘青吾,又推了一把刘青吾。
刘青吾笑了:“崔玮天,生气了?”
崔玮天没好气地回“没有”。
刘青吾没有再说话,刚要转过身去,崔玮天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说:“我生气了。”
刘青吾还是笑,她知道崔玮天不加语气词时,十有八九就是生气了。但她只要还能沟通,就说明她没有气到心里。
崔玮天把胳膊搭到刘青吾的脖子上,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傻,吴老师亲自来,让你参加你就参加呗,干嘛怕得罪宁菱?”
刘青吾颇感无奈,刚才的话算是白讲了:“我不是怕得罪宁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