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倩见此,一时有些恍惚,怔怔地望着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禁蜷紧,打了个寒战。
踏入屋内的陆屿白便看到妻子害怕瑟缩的样子,隐在阴影里的眉眼几近癫狂,俊美脸庞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
竭力抑着心底的躁戾,他眉眼重新被温和覆盖,脱下裹在身上的雨衣与雨靴,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她的面前。
“老婆,你怎么起来了?”
方才的感官是她的错觉,雨衣滴落的雨水不是血,丈夫气息一如平常。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丈夫平静面容下,神经质般轻微抽搐的手指。
……
屋外风雨裹挟,丈夫浓墨额发湿透,雨水还淋湿了他的衣领,皮肤都湿漉漉的,几滴冰冷雨水顺着他的发尾凝聚滴落。
钟倩抬起手,松垮的睡衣宽袖滑落一些,露出细白的一小截手腕,擦拭他额际的雨水。
“我找不到你……”她一边擦,一边细声细语地说。
感受到她温热指腹在额头游离,陆屿白因为她怕自己,而产生的躁戾、濒临失控的情绪消散,单膝下跪,让她更好抬手。
妻子身上散发的气息温热清香,眼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病还没好,面颊泛红,睫毛被生理泪水打湿,眉心微蹙。
陆屿白垂覆眼皮,注意到她膝盖处的不适,伸手想掀开毛毯查看,苍白指尖顿在半空。
自己手碰了血,不干净。
“老婆,我先去洗澡。”他起身温声道。
钟倩反应过来他身上都是雨水,忙点头应着。
等丈夫从浴室出来,全身热气腾腾,关上卧室门,把她抱到床边,掀开毛毯与裤腿,看到了她被地板磨红的膝盖,那片皮肤极为娇嫩,红痕明显。
陆屿白见状眉头紧蹙,瞬间知道她是怎么从床上来到客厅里的。
担心他安危的妻子,从主卧爬到客厅。雨天妻子截肢处本就隐隐作痛,又拖着病体,爬一路,不知该有多疼……
陆屿白胸腔像被密密麻麻的线缝在一起,心口泛起密集的痛,牵扯着五脏六腑。血丝爬上他的眼底,喉咙涌出血气,强行遏制。
他先给磨红的皮肤涂上药膏,然后将手掌搓热,动作轻柔地按摩那两条膝盖。
“疼的话,告诉我。”陆屿白嗓音涩哑,低垂着头,说话时,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钟倩截肢部位重新长出的新肉很敏感,能清晰感受到丈夫手掌纹路与微烫的温度,磨红地方涂上药膏并不疼,在他按摩下,反而很痒。
热意蔓延全身,钟倩在强烈的耻意下,面颊泛起熟透蜜桃一般的红晕,眼睫蔫蔫垂着,十分艰难地开口。
“不疼,屿白别按了……”
陆屿白这才按了不到十分钟,抬眸撞上她微红、羞赧无助的眸子,看他时,神色带着依赖与十足的信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漂亮,陆屿白把她膝盖放在自己腿上,睡衣宽长,她视角看不到任何异常。
陆屿白面不改色,无视身体的渴求,给她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