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婉转清丽的唱腔。
&ldo;烟波茫茫传残更,花开花落今又春,几曾繁华几曾冷。。。。。&rdo;
朱红的窗帘缓缓拉开,灯光突然亮起,房间一片雪亮。
朱红色烫金牡丹刺绣长袍,丹凤眼、鹅蛋脸、头上贴满了银色头饰、粉白的脸颊涂着淡淡的胭脂,不是韩心儿,又会是谁?
哀怨的唱腔,哀怨的眼神,冷冷地将龙飞死死缠住,仿佛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顿时觉得透不过气来。龙飞拼命挣扎,但居然手脚都无法动弹,他惊骇之下,张大了嘴想大声叫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韩心儿美得不带一点点瑕疵的脸冷冷地凑近了他,长长的指甲向他的脖子掐来。。。
&ldo;啊‐‐&rdo;
龙飞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脚向韩心儿揣了出去,嘴里随即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大喊,仿佛地狱里的魔鬼一样。灯光消失了,韩心儿也不见了,电视仍然在闪烁着画面,是热心市民救助无意间在办公室楼顶安家的喜鹊妈妈的蓉城新闻。
难道是自己发梦颠?也就是俗话说的&ldo;鬼压床&rdo;?
龙飞站起身来,感觉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于是到浴室洗了个脸,觉得舒服了些。回到房间里坐下,想起刚才的梦颠,仍然觉得心悸。可韩心儿明明已经超度了,怎么还会梦见她呢?难道是她绝色倾城的缘故?
龙飞苦笑着摇摇头,突然想到一事,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
阿星表面的身份,不过是个来成都旅游的年轻女子,但为什么在短短一个月内,竟然就能查到五处邪地的准确位置?如果说武候祠第一次发现邪地的异象确实是偶然的话,她处理完后又怎么知道还会有其他的邪地呢?后来的四处地方她又是怎么查找出来的呢?
郎樵的推理是对的‐‐阿星在韩心儿这件事情上留下的线索是富力路,而不是韩心儿、慈济医院或永乐祠,但韩心儿的鬼魂并没有出现在富力路,这正好说明阿星并不是主要靠实地探测,而是在相当程度上依靠了资料(究竟是什么资料还不得而知)来查找这五处邪地。
那阿星究竟是查的什么资料?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即将到来的余子悦,真的是因为阿星的失踪而来的吗?
龙飞陷入了沉思。
&ldo;叮叮叮‐‐&rdo;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郎樵的。他哈欠连天地告诉龙飞,说飞机还没有起飞的消息,叫龙飞先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联系。
龙飞郁闷地出了皇冠假日酒店,重新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虽然快午夜,大街依然喧哗。回头看看灯火辉煌的大厦,他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按郎樵所安排的,陪这个奢侈美丽的神秘女人,还是努力揭开心中的疑团?
午夜的微风轻轻吹来,龙飞狠狠地咬咬牙,呼了口气,挥手招呼了辆出租车。
第十章无畏
躁动的夜色异常的沉闷,龙飞站在西校场的门口时,身上已经沾满了黏乎乎的汗液。
想象中的校场,应该坦荡辽阔,正北方立着威严的点将台,后面有参天大树,场内不时有万马奔腾。但实际上,龙飞眼前的西校场,不过是个狭小破败坑洼不平的小操场而已,没有铁马金戈,没有旌旗如云,唯一能看出校场特征的就是那个仅存的点将台,但也早成了个堆着几块破石头的废土堆,完全不复当年的景象。倒是边上的一圈围墙是新的,齐刷刷的抹上了灰浆白粉,写着&ldo;&tis;&tis;公司承建&rdo;等等字样。
看样子这里也是块待开发的地块,不知道什么原因给闲置下来了。
龙飞从身前的围墙豁口迈进了校场,墙边的野草很茂盛,撩拨着他裸露的皮肤,痒痒的很难受。操场中间是残留的青石板,但都碎裂得不成形状,稀稀落落的杂草也从缝隙里疯长,整个场内如同荒坟。
场地很小,龙飞仔细走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他又走上了点将台‐‐登台的刹那,白天度化韩心儿的情景又冒了出来。台上的石板残破得更厉害,走在上面偶尔还会晃一下,感觉特不塌实。但是等龙飞走完点将台,依然没有丝毫异样。
好在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龙飞并不介意,在第二次排查前,居然还有兴致站在台上,向南远眺‐‐虽然几十米外就是一栋栋高楼。
蓉城有限的战争历史中,几个校场并没有留下什么辉煌的记忆。即使是在抗日战争中,川军先后300多万出川浴血奋战,伤亡64万余人,唯一能和西校场联系的,不过是中国驻印缅远征军1944年征召四川青年远征军时曾在这里训练过几个月。而川军首次出川时的誓师大会,是在当时的少城公园(现在的人民公园)举行的。
&ldo;此行决心为国雪耻,为民族争光!
不成功,便成仁,失地不复,誓不回川!&rdo;
当年少城公园内,十余万大好青年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送行之人掌声雷动,声彻云霄,可惜这批人中,多数都再没能踏上故土。
但是,这样悲壮豪迈的场面并不属于西校场,正如它不属于眼下的社会一样。而川军抗战正好就在四川大灾荒之后,两者相距不过半年。究竟灾荒是抗战的前兆?还是川军用自己的烈血救赎了灾荒背后隐藏的罪恶?
龙飞收回思绪,肆意地把脚下的一块小石子踢到台下,看着它消失在杂草中,又继续开始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