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吐了一口浊气,尔后咬了咬牙说:“沈晨北,你真活该娶不到老婆,法事你就别做了,就继续中你的邪吧,反正你中习惯了。”
沈晨北一笑,太阳从东边渐渐升起,染红了大半边天,淡淡的金边在沈晨北周身氤氲着,那一笑,真特么妖孽。
沈晨北将目光眺向远方,忽然问我:“楼笙,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实诚说:“很美,空气也好。”
“是啊,很美,听说这里以前更美,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沈晨北抬手指了只前面的山说:“以前这些全是罂粟花,妖娆至极的罂粟花,一到花开的季节,火红的就跟一片海似的,岂止一个美字了得。”
我心惊道:“罂粟花?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曾经是毒。品原材料的供应地?”
沈晨北目光忽然黯淡下来:“是,这也是我跟李曼青为什么会选择住这里的原因,当初洪老让我们来的时候,我们并不知具体什么事,可当知道是跟拉桑搭线,贩卖毒。品时,我跟李曼青曾犹豫过,这些东西大多数都销往中国。”
我懂沈晨北的意思,本来美丽妖娆的罂粟花只是供人欣赏,供人用来作为医疗上的药品,可有些人却滥用,制作毒。品,如果沈晨北真的将这条线搭成功了,这些东西运往中国,不知道要荼害多少家庭。
“沈晨北,你是不是有别的计划?你不能害自己人啊,楚天逸既然来了泰国,他有心让拉桑除掉你跟容庭,那楚天逸也势必会得罪拉桑,他应该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啊。”这是我昨晚产生的最大的疑问。
“这里面水太深了,除不了根的,这边的毒枭,国际刑警来剿了一次又一次,这个倒下了,另一个又起来,只要有利益在,就会有不怕死的人继续,而国内那些贩。毒集团也是一样,就算洪帮不做了,依然阻止不了别的帮派做,车成俊不拿下这边的渠道,楚天逸依然会做,这种事,只会无限循环下去。”
这世上从来不乏为了钱不要命的人。
天亮了,晨曦将茶园照亮了,出来摘茶叶的人们背着背篓出来了,绿绿的茶叶代替了娇艳似火的罂粟花,看着忙碌的人们,我说:“沈晨北,这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都是有黑暗的,可我们不能因为存在黑暗里,就忘记了光明,你看,这片茶园代替了罂粟,换上了新鲜的血液,那将来,这里会更好,这世界上依然有这么一群人在为光明奋斗着。”
沈晨北笑了笑:“我觉得应该还要再补充一句,热爱世界和平,保卫世界和平。”
“保卫世界和平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我最多能做到不给世界添乱。”我看着满山茶园说:“沈晨北,这水太深了,能撤下还是早点撤吧,我们不能因为仇恨,将自己都搭进去了,我只想你们都平平安安的,至于楚天逸,他早晚会有报应的,常在河边走的人,哪有不湿脚的,徐建豪来了云南,恐怕他不仅是因为傅容庭过来了,我隐隐有股不安的预感。”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一有机会撤出去,我跟李曼青一定找机会走。”沈晨北说:“这几天,只能让你先住这里了,至于傅容庭那边,你不用担心,楚天逸跟他斗,不一定就会赢。”
如果孩子不在楚天逸的手里,那有胜算,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胜算,权当沈晨北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你不能联系到傅容庭吗?”
沈晨北摇头:“暂时联络不上,不过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若是真有了他的消息,那才大事不妙。”
我皱眉,沈晨北也不跟我多解释,李曼青这时醒了从里面出来,朝我们走了过来:“楼笙,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昨晚没睡好吗?”
我笑着说:“我习惯了,当妈的人,孩子一有动静就要起来,耳朵跟雷达似的,也就习惯了早起。”
“那就好。”李曼青点了点头,冲沈晨北说:“你先进去睡一会儿,有我陪着楼笙,不会有事的,我顺便带着楼笙到处走走。”
“别走太远了。”沈晨北嘱咐道:“还有,你少跟瓦卡接触,那不是个好鸟。”
李曼青不耐烦的摆手:“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分寸都没有吗,你快进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