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到危险期,我都不会掉以轻心,因为我和莫璟灏都决不允许意外发生。
我从洗手台旁边的储物柜里拿出药掰了颗放进嘴里,就着花洒冲出的水吞了下去,这是每次完事后的必行程序。即使我不这么做,莫璟灏醒来后也会立刻问我。他很关心我来例假的时间,他不许我怀上他的孩子。
去年夏天,我正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书。墙外飞来一个足球打中了客厅的玻璃,“砰”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玻璃质量很好,没碎,只留下了一个凹印。
一群孩子在铁门外挥着手臂叫我,我意识到是他们玩球不小心误踢了进来。我捡了球给他们送过去,有两个小女孩一直往院子里瞅。我问她们在看什么,她们说院子里的园圃很美,小狗也很可爱,她们家里的园圃没有这儿的好看。
难得有一群可爱的孩子愿意到家里做客,我很高兴,没经过谁的允许便把一群男孩女孩招呼进家里。张嫂看到了,拉我到一旁,“莫先生说过家里不允许外人进的。白小姐你还是把他们弄出去吧。”
我没理会张嫂,“他们不是外人,是我请来的客人。”
其实我也很怕莫璟灏知道了跟我发脾气,我假装生气的警告张嫂道,“今天的事不许告诉莫先生,要是他对我生气,我就说你照顾我不尽心。我想换个人莫璟灏还是会听我的。”
“白小姐我…你知道我一直护着你,我不会告诉莫先生的…”
张嫂人是不错的,日常生活也照顾我尽心尽力,但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只有试探,不停的试探。虽然试探是最卑劣的行为,但也不得不承认是最有效的方式。
“反正你尽管试试,只要莫先生知道了今天的事,不管是不是你说的,我都只认你。去拿些点心水果来吧。”
张嫂一声不吭的进了厨房,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正带着一群孩子在偌大的房子里玩儿着游戏,莫璟灏居然破天荒的提前回了家。我笑嘻嘻的转过身,莫璟灏正冷着一张脸站在大厅门口。我的笑僵硬住,吓得手里的水彩笔掉了一地。
客厅里,茶几上,地面全是涂鸦,乱得一塌糊涂。莫璟灏脸色阴沉的瞪着我,我无辜怯弱的回瞪着他。孩子们仿佛也感受到他的阴冷,停止了追逐打闹,跟着我一起怔怔望着莫璟灏。
“全给我滚出去!”莫璟灏的声音大得惊人,孩子们被他的吼声骇得丢下玩具三三两两的跑了出去。
我赶紧蹲在地上收拾残局,一面讪笑的跟莫璟灏解释道,“他们说园圃的花很美想进来看看,我就请他们进来坐坐。我马上收拾干净,保证一切跟以前一样…”
莫璟灏一脚踢开了我手里的纸笔,我抬眼看着他,他俯身拽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怎么?喜欢孩子?我告诉你,不许怀孕。如果怀上了,就想办法给我弄掉,如果你敢生下来,我就敢弄死他!”
莫璟灏猛地松开我,随着他不经意的推力,我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眼泪簌簌的一直往下落,我傻笑着继续收拾落了满地的纸笔,擦着地板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水彩画。那是小果果让我画的,她说你画一个你先生的呢?我画了莫璟灏。
我拼命擦着地板,大声喊着,带着难听的哭腔,“张嫂,张嫂!快拿点水来帮我擦地板,我擦不掉…”
洗完澡换了身休闲服,一下楼就看到张嫂正把桌上的菜往厨房里端。
我出声道,“张嫂,不用端了,放那儿吧。”
张嫂转头看见我,把刚端起的菜又放回桌子上。笑说,“我以为您还要睡一会儿呐,正准备拿去温着。”
“看来我还起得正是时候。”我朝张嫂扬起一抹笑,做了个俏皮的表情。张嫂看我精神好,心情好,她也笑意盈盈。
我坐到餐桌旁,看了眼桌上的菜,仰头对张嫂笑道,“还有我最爱吃的辣子鸡?还是张嫂你懂我,谢谢。”
今天的我不知怎的,心情真的特别好,有礼貌又有笑脸,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棒。
“您喜欢吃就好。”张嫂笑了笑,转身又进了厨房。“锅里还熬着你最爱的鱼汤,我去看看。”
“好!”
别墅大得虽然冷清,但只要莫景灏不在,只有我和张嫂两个还是相处得比较愉快。
也许是知晓我从小没有妈妈的缘故,张嫂大部分时候更像一个慈祥可亲的长辈,像妈妈。每次我和莫璟灏闹不愉快,我悲伤得哭得肝肠寸断,张嫂见了不忍心,就会语重心长的劝慰我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千万莫要想不开…”。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不管是张嫂还是我,或者是其他被生活辜负的人,我们都在努力活下去,又怎么会轻易去寻死呢?年华稍纵即逝,虽然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总会很快过去不是吗?
我连着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温饱解决之后还有张嫂的曲奇饼做下午茶,小日子其实过得挺惬意,这种闲适快乐只有在暂时没有莫璟灏的时候才能享受得到。
莫景灏最近在R市出差,我安安分分的呆在别墅里,可以一连几天见不到他,我着实小小地乐了一把。
可是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高兴以至于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在我偷着乐了几天之后“噩梦”又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