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头一次听到小哥哥提了个这样明确的目标,墨止的目光却也不由一亮,摩拳擦掌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打算着这就找机会出手了。穆羡鱼却还没做好这就大闹直郡王府的准备,连忙把跃跃欲试的小家伙拢回了怀里,轻咳了一声失笑道:“现在还不行——我们现在下手有些太明显了。更何况如今已是初冬之际,花本来就没开几朵,也看不出什么效果来,还是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来这一手的好。”“好——那就叫他再得意一个冬天!”墨止听话地点了点头,学着曾经见过的威风架势,一本正经地放了句狠话。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额顶,领着他熟门熟路地绕到了王府的后墙,抬手在墙沿上一扒,便轻轻松松地翻了过去:“我当初还没入宫的时候,每次饿得不行了,就会偷偷跑到这里来找些吃的……”“商王府连饭都不给小哥哥吃吗?”墨止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不由皱紧了眉,轻声问了一句。穆羡鱼无奈地笑了笑,把小家伙也从墙上接了下来,轻笑着缓声道:“当初商王府总是会有意刁难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就要罚我面壁思过,吃饭更是想都不要想……那时候年纪小要面子,既明也还没跟着我,不好意思去寻常人家讨要,高家又不准我进门,就只有大哥当时已经开了府,我也只能跑到这里来。他们家的狗后来都和我混熟了,我翻墙的时候它不叫,找到了吃的我们俩就一家一半——只不过他们家的管家实在是凶得很,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从来都只当我是偷东西的小贼,有一次抓住了我,差点就把我给扭送到官府去,多亏那条大黄狗帮我咬了他一口,我才趁机逃脱了。”“这些人简直都太坏了——每一个都应该遭报应!”墨止听得一肚子火气,握紧了拳头寒声开口,眼中也带了几分寒意。穆羡鱼却只是含笑摇摇头,揉了揉小家伙的额顶,极轻地叹了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嫌太过丢人,从不曾和任何人说过,连二哥和既明都不知道——我这位好大哥拿这种事要挟了我好几年,我若是不听他的话,他便要将这种事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当初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这分明不是小哥哥的错,怎么能怪到小哥哥的头上!”墨止急声应了一句,一把拉住了穆羡鱼的衣袖,又抿了抿嘴寒声道:“小哥哥的这个大哥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盆漏水这种事太便宜他了——我去找找他们家的草木,看看能不能把灵力分给它们一些,叫它们天一黑就到处乱跑,看他害不害怕,还敢不敢欺负小哥哥了!”“好了好了,他现在也已经不敢欺负我了,犯不着为了当年的事生气——”穆羡鱼不由失笑出声,轻轻拍了拍墨止的背,正要安抚下小家伙的情绪,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个念头来。目光不由微亮,轻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我们先去找飞白,等找到了他,就继续咱们的进壳了“阿黄,不是我不想帮你——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身边都已经一堆妖怪了,更是不能不小心行事啊。”穆羡鱼苦笑着低声应了一句,扯了扯衣摆打算就这样转头离开,却又被小家伙轻轻拉住了衣袖:“小哥哥,他就是——就是我说的,庇护了飞白的那股力量……”“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事情不妙——古人说猫是老虎的师父,谁知道这只小猫又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这一路走来,穆羡鱼显然已长了不少的记性,也早已深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髓。奈何他虽然已生了退意,那小奶猫却忽然改了主意,站直了身子望着他道:“你是谁,身上为什么会有那只蠢龟的气息?”“我——”穆羡鱼心中不由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却也只得又挪了回去。半蹲了身子正要开口,却又觉得这样仿佛依然不够尊敬,向四处一望,便双手捧起了那只小猫,轻轻放在了小家伙的头顶:“墨止听话,先不要动,小哥哥同白虎前辈说几句话——”“谁是白虎——我才不是白虎,我是猫!”那小奶猫一听他说出白虎两个字,便忽然炸了毛,龇着牙将尾巴竖了起来。穆羡鱼愕然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哑然失笑,无奈地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好——那就敢问这位猫前辈有什么教诲没有,晚辈在这里听着……”“不对,你身上好像不只有那只蠢龟的气息,好像还有我——还有白虎的。你怎么和那个小子一样,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奶猫睁大了瞳仁瞪着他,努力想要作出威风的架势,奈何身上的毛全都蓬了起来,却也依然丝毫显不出半点儿的威严。穆羡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轻咳了一声尽力严肃道:“按亲缘来算,他应该算是我表弟——只是前辈有所不知,我们两个的情形其实有所不同。飞白他身具高家和金家的血脉,所以才会长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样,但晚辈同金家却没什么关系,晚辈身上的力量,其实是那位白虎前辈亲自赠与的……”“我就知道——我那时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逮着谁就送上一点儿,才闹得现在长尾巴的时候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小奶猫沮丧地挠了挠爪子下的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懊恼地自语了一句。墨止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脑袋,却又不敢阻拦这位威压可怖的前辈,只能求救地望向小哥哥,清亮的眸子里头眨眼间便盛满了一片委屈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