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条小青蛇,也只有这样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他身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玄机。”穆羡鱼好奇地接过那条小龙,却还未及看清,那小龙便忽然欢快地低吟了一声,顺着他的衣袖钻了进去。那一声龙吟仿佛带着极为玄妙的力量,叫两人的意识均不由恍惚了一阵,便眼睁睁地望着那条小龙钻进了穆羡鱼的衣服里面。被冰凉的触感引得不由打了个哆嗦,穆羡鱼还未及反应得过来,那小龙便又从他衣袖里游了出来,美滋滋地叼着一簇小白花,冲两人炫耀地晃了晃脑袋。“不行——这个不能给你!”穆羡鱼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拦住那小龙的动作,却还未及碰到,那小龙便灵巧地自他指缝间穿梭了过去。“这好像是——是我原先每次妖力波动的时候,不小心开出来的……”墨止自然是认得那些花的,只是没想到小哥哥居然每一朵都留了下来。清俊的面孔不由微红,望着同样脸上带了局促血色的穆羡鱼,眼中便不由浸润开些许明亮的光芒,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快步走向那个他曾经仰望了很久的人,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颈间。“墨止——”穆羡鱼被他忽然抱住,下意识轻唤了一声,却也不由浅笑,反手回抱住了他的身子,安抚地拍了两下。“我现在的妖力还要很久才会在达到满溢的程度,所以——大概要好久才能再因为情绪的变化,就忽然开出小白花来了……”墨止红着脸低声开口,又忍不住抿了抿嘴,才再度鼓起了勇气。学着穆羡鱼在那摘星台上曾做过的样子,轻轻在他唇间碰了碰。唇上的触感叫穆羡鱼胸口蓦地收紧了,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便有莫名的情绪将胸口鼓鼓胀胀地填满,叫人忍不住便要勾起唇角。那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受,仿佛冰雪初融,春暖花开,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忽然便泛起了活力和生机,叫人心中不由生出强烈的悸动和欢喜来。他再顾不上许多,只是揽住了怀中眸光依旧清亮无暇的小花妖,阖上双眼,认认真真地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终于没有再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意外——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摸索,各自的动作都带着极度的谨慎与忐忑,却又莫名的和谐默契。有莫名的甜意自心头缓缓滋生,叫两个人的心中莫名便充满了欢喜,唇角也都止不住地微微上挑。小青龙好奇地歪了头看着两个人,吧唧吧唧地吃掉了自己刚抢过来的小白花,在空中打了个转,自己叼住了自己的尾巴。一吻绵长,在终于结束了这个叫人过于忐忑和紧张的活动之后,两人的气息竟都带了些不稳。穆羡鱼轻喘着望向怀中的人,便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尖:“长本事了,居然都知道来欺负你小哥哥了……”墨止原本便已经够红了的面庞上又添了几丝红晕,一头埋进他的怀里,含含糊糊地低声道:“先生说——先生说,《双修精要》第一目,就是不要再等了,要主动一点……”“看来这本《双修精要》,写得还真是十分的通俗易懂。”穆羡鱼不由失笑出声,揉了揉鼻尖轻咳了两声,才想起两人居然还把那簪子变化成的小龙给忘在了半空中。连忙抬起头望过去,却见那原本该是簪子的小龙首尾相衔,竟是活生生从一个簪子变成了个碧玉的手镯。“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穆羡鱼不由讶然,抬手接住了那个滴溜溜打着转的手镯,又递在了墨止的手中。墨止将那手镯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却也不解地摇了摇头:“它之所以陷入沉睡,应该是刚才吃掉了我的那些花——因为那些花都是我妖力满溢的时候开出来的,所以都是很精纯的力量,它需要靠沉睡的方式才能消化。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个镯子,我却也不知道了……”“这样已经没法再当作簪子来用了,还是给你戴在手上吧,等它醒来了再叫它变回去也就是了。”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将那新鲜出炉的手镯替他戴在了手腕上,又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刚好——这样也挺好看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又要再给你找一根簪子了……莫非当真要我用冰来雕一根吗?”“你们两个怎么在里头磨蹭了这么久——又琢磨什么鬼主意呢?”门外忽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两人下意识抬起头,太子便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却才一见两人亲昵的动作,眼中便忽然带了些大家都懂的深意,煞有介事地咳了两声,摆了摆手道:“打搅了,你们不必管我,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来过……”“二哥——”穆羡鱼哭笑不得地唤了一声,把羞得抬不起头的墨止给藏到了身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我都已经这么艰难,你就不要捣乱了——用不用我去告诉我嫂子,你在江南都干了些什么?”“不用不用,你二哥还想要这条老命呢。”太子连忙摆了摆手,下意识便不迭应了一句,脸上却又忽然显出了些许诡异来:“不对啊——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在江南干什么了?”“既然你方才心虚了,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穆羡鱼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又理直气壮地朝他伸出了手:“封口费,不然我是一定要去告状的。总归先告了再说,反正二嫂也会相信我……”“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还管我要封口费,我没问你要封口费就已经好不错了。”太子悻悻摇了摇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照着他伸出来的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你说你挑什么不好,怎么把那巨阙跟龙鳞给挑走了?那都是祭天的大典上要用来祭祀的神器,如今被你给弄走了,我又不敢叫父皇知道,只能叫他们加紧再做两把假的出来——你就不能晚一点再拿吗,就那么等不及?”“哪里是我等不及啊,分明就是它们两个不由分说就认了主,现在还在我肚子里面待着呢。”穆羡鱼闻言却也无奈至极,苦笑着重重叹了口气,又摊了手望着他道:“总归我就这么几两肉,要不二哥你就把我摆祭坛上?我觉得兴许能好使,我应该还是挺祥瑞的……”“少在这里给我耍宝卖乖——这事用不着你操心了。总归时间还够,我叫他们仿制出两把来也就是了,只不过你给我离剩下的东西远一点,听到没有?”太子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又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悻悻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哪一天早上起来,再听到他们跟我说——大事不好了,三殿下把玉玺给吃了……”“什么话——我没事吃那东西做什么?”穆羡鱼不由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揽过了身后的墨止,扶着他的双肩叫他站在太子面前:“二哥,墨止还缺个簪子,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巧了,我还就是来送簪子的。”太子不由失笑,又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你二嫂可说了,小两口刚在一起的时候,送首饰是最有用的了。我想着你反正是用不上什么,他们女人用的脂粉金钗墨止又不可能喜欢,所以就叫他们淘换出了个簪子来——赶紧给他戴上,然后去吃饭去。马上要开席了,可就差你们两个了。”“果然二哥就是二哥,每次都能在最及时的时候帮我一把。”穆羡鱼目光一亮,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簪子一看,眼中便不由带了些温然的笑意:“同心结——二哥的心思我领会了,多谢二哥,我和墨止会一直都好好的。”“多谢二哥——二哥,这几日要和嫂子多努努力,大概明年小哥哥就会有侄儿了……”墨止连忙跟了一句,又忐忑地抿了抿嘴,小声地补了一句。他说的虽然有些弯绕,但两人无疑都是听懂了的,目光便不由一齐微亮,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都忍不住带了些惊喜之色:“当真么?那我回去就试试,若是当真成了,一定给你们两个包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