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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这也不是什么美差。&rdo;罗巴诺夫笑了笑，提醒道。

谢尔盖从办公室里给扎特金打电话：&ldo;情况怎么样，沃洛佳?&rdo;

&l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同志在我这里，中校同志，&rdo;扎特金过分矜持地报告说，&ldo;让她过去吗?&rdo;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扎特金彬彬有礼地请一位身高体胖的女人走在前面。只见那女人穿一件黑色连衣裙，一条白色珍珠项链垂在她高高隆起的胸前，这更加突出地表现出她那严肃的外貌。她的脸型细长，长得很古怪，表情冷漠，两道又黑又浓的眉毛十分扎眼，眼睛因此而显出一圈黑青。她蓬松的黑发朝后梳着，盘成一个沉甸甸的发髻，露出光洁的大脑门。

那女人俨然主人似的，迈着稳健而决然的步子走进来，威严地、甚至有点傲慢地朝迎着她站起来的谢尔盖点了点头。

&ldo;请坐吧，加利娜&iddot;亚历山大罗夫娜。&rdo;谢尔盖尽量客气地说。&ldo;您也坐吧。&rdo;他朝扎特金点点头。

&ldo;悉听尊便。&r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一边威严地说道，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ldo;我想，你们这里可以抽烟吧?&rdo;

没等回答，她便从黑色大提包里掏出一盒烟卷和一只精美的进口打火机，摆在自己面前。烟盒是用玻璃纸做的，花花绿绿，熠熠发光。

&ldo;可以抽，请吧，请吧。&rdo;谢尔盖热情地回答说，心里暗自想着怎样开始这场谈话更好一些。

工作早已教会了他迅速辨识人的本领。敏锐的职业嗅觉往往刹那间向他指出正确的行动方针。当然，也会出现失误，或大或小的失误，但都证明了这样一条规则：无论何时都不能完全相信对一个人的初步印象‐‐初步印象有时是靠不住的。

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给人的初步印象不佳。在她那刻板的外表和过于自信的平静下边，谢尔盖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戒备的、不真诚的东西，不过这可能是先前获悉的，完全不明了情况的结果，因此需要检验。

&ldo;那我可就悉听尊便了，同志，&r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一边吸着烟，一边冷冰冰地说。

谢尔盖随后也点上一支烟，从容地吸了一口，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仿佛在暗示他们的谈话将是完全信任和随便的。他说道：&ldo;我们要谈的是，加利娜&iddot;亚历山大罗夫娜，前天发生在你们旅馆里的那件令人不快的事。&rdo;

&ldo;糟糕透顶的事。&r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严厉地纠正说，并用手指按住两边太阳穴，补充道：&ldo;哎哟，因为这事，我第二天夜里都没睡着觉。不管什么安眠药都不顶用。&rdo;

一提到安眠药，谢尔盖不禁警惕起来。

&ldo;是啊，我能理解您。任何安眠药都不管用……&rdo;他表示同情地微微一笑，&ldo;您现在吃什上药呢?&rdo;

&ldo;唉，真是有病乱投医，什么药都吃，&r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痛苦地摆了一下手，&ldo;而且还成天偏头痛，真受不了，受不了!&rdo;

她又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

&ldo;您还是得给我们帮帮忙，把这个案子搞清楚。&rdo;谢尔盖婉转地说。

&ldo;我的上帝，那当然!我尽力而为。您请问吧。&rdo;

&ldo;您见过戈尔利娜本人吗?&rdo;

&ldo;见过。她那么年轻、漂亮，穿得很时髦。我的上帝，真是太不幸了!&rdo;

她神经质地深深吸了一口烟。

&ldo;您是在自己的小窗口里看见的吗?&rdo;

&ldo;当然。难道我还能出去吗?我们的工作真要命，一秒钟闲功夫也没有。&rdo;

&ldo;是啊，是啊，&rdo;谢尔盖同情地应和道，&ldo;人那么多，都等着，都急着快点登记上房间。&rdo;

&ldo;哎，您要是知道拒绝人家有多么难就好了!可是旅馆又不是橡皮做的，您明白吗?&rdo;

&ldo;当然。&rdo;

&ldo;一个不错的演员，&rdo;谢尔盖心想，&ldo;但好像并不聪明。她自己倒是把话题引到对自己不利的轨道上了。不过，这是不是故意的呢?我倒要检查检查看。她是不知道真正的死因的。&rdo;

&ldo;您看见戈尔利娜时，她在做什么呢?&rdo;

&ldo;我记不清了。不过她当时满面愁容，忧虑不安。&rdo;

&ldo;她大概身体不舒服吧?&rdo;

&ldo;您要知道，&rdo;斯克利娅列夫斯卡娅兴奋起来，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仿佛制止谢尔盖说话似的，&ldo;看来，您说得对。是啊，是啊，她大概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她这不幸的人，当时那副样子非常难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rdo;

&ldo;是啊，&rdo;谢尔盖满意地暗自确定道，&ldo;她不会再提旅馆不是橡皮做的了。有了一个新的、更可靠的证据。哎，亲爱的，你在耍滑头。但耍得并不怎么高明。&rdo;

&ldo;也许，您因此才决定安排她住下来，虽然房间很紧张，对吗?&rdo;谢尔盖问道，似乎对她的同情心表示赞赏。

&ldo;那当然!我的上帝，我毕竟也是女人嘛。她单身一人，而且带着病，来到陌生的城市里‐‐这太可怕了……其实，是一个熟人送她来的，不过他很快丢下她就走了，本来应该……&rdo;

&ldo;好了，好了，现在也可以提一提他了。&rdo;谢尔盖心里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