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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他终于十分勉强地迫使自己离开窗户，带着他难得的笑容说道：&ldo;噢，我和玛丽娜是老熟人，可以说，我们在莫斯科就认识了。&rdo;

&ldo;是啊，是啊，她说过，&rdo;女主人一边兴奋地答话说，一边在桌子上摆餐具，&ldo;而且戈沙也一个劲儿赞扬您呢……&rdo;

她指的是乌尔曼斯基，谢尔盖没有马上弄明白。

不一会儿，玛丽娜来了。她看见谢尔盖，好像顿时有点惊慌地瑟缩起来，胆怯地向他伸出冷冰冰的、微微发抖的手。谢尔盖对她的惊慌并不感到诧异。

现在很容易把这个惊慌解释清楚，就像玛丽娜当时在飞机上的举动一样。搞不清楚的只是她从伏尔加格勒出走的原因。但目前主要的是，首先必须查明玛丽娜对在旅馆里被杀害的那个女人所知道的情况，当然还要查明她的这位新朋友是谁。

喝茶的时候谈话进行得不顺利。费奥多罗夫回避问题，故意不作答。玛丽娜仍然惶惶不安，只有谢尔盖和女主人试图缓解这难堪的局面。

后来，费奥多罗夫和妻子借口到厨房去了，于是谢尔盖对玛丽娜说：&ldo;让我们来谈谈吧。&rdo;

&ldo;好的……&rdo;

&ldo;您不必怕我，玛丽娜。我是打算帮助您的，&rdo;谢尔盖真心诚意地保证说，&ldo;您想在这个家里留下来，是吗?&rdo;

&ldo;是的……&rdo;

&ldo;那好极了。他们好像真正喜欢上您了，而且他们都是好人。&rdo;

&ldo;非常好!&rdo;

&ldo;所以我才要帮您留在他们家里。&rdo;

&ldo;真的吗?……&rdo;玛丽娜畏怯地问，抬起灰色的大眼睛，望着谢尔盖。

&ldo;当然是真的。但是您也要给我帮个忙。您认识这个女人吗?&rdo;他从钱夹子里取出一张照片，隔着桌子递给那姑娘。

玛丽娜吃惊地看了看照片，但却立刻怀着莫名其妙的轻松感摇了摇头。

&ldo;不。我不认识她，根本不认识。&rdo;

万分惊讶的谢尔盖勉强克制住满腔的懊丧，尽可能婉转地反驳说：&ldo;不，玛丽娜。她给您往伏尔加格勒发过一封电报，打算到您那里去。您仔细看看。也许是照片拍得不大清楚吧?&rdo;

&ldo;不，不。我向您发誓……我根本不认识她。根本不认识。而且……而且我没有收到过任何电报。&rdo;

姑娘说得很真诚。怀疑她的话是不可能的。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谢尔盖感觉到一种恐惧在支配着她，一种莫名其妙的、这一次任什么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恐惧。而主要的是，谢尔盖所掌握的那些事实不足以核查玛丽娜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一切出人意料而又奇怪地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以致谢尔盖干脆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坚持原来的计划吗?但这决不会有任何收获。

揭穿玛丽娜的谎言，最后把写着她的地址和姓名的电报拿给她看吗?但最最奇怪的是，谢尔盖情愿发誓，姑娘说的是真话。不，不，现在最好不要再触及这个问题。应该静静地想一想，跟同志们商量商量，把这一切再检查一遍。

归根结底，玛丽娜哪里也跑不掉。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尽力使她平静下来，她吓得浑身发抖。于是谢尔盖一摆手，说道：&ldo;那好。您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总之，这是小事。&rdo;他由于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浑身一颤。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后来谢尔盖重新问道：&ldo;您为什么那样突然地离开了伏尔加格勒呢?&rdo;

&ldo;我再也无法单独一个人生活了，我不能，&rdo;玛丽娜急忙回答说，怀着某种新的恐惧望了谢尔盖一眼，&ldo;我太苦闷了。我没有想到……我要留在这里。现在我要给单位写信，提出辞职。&rdo;

&ldo;您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那么多朋友吧?&rdo;谢尔盖愉快地加了一句，&ldo;有格奥尔基，还有后来那个姑娘。我从窗户里看见你们了。&rdo;

&ldo;啊，您是说塔玛拉奇卡?&rdo;玛丽娜淡淡一笑。

&ldo;大概是格奥尔基介绍你们认识的吧?&rdo;

&ldo;不，我们……我们是在电影院偶然认识的。因为……&rdo;她的声音发颤了，眼睛里噙着泪水，她突然绝望地大声喊道：&ldo;您不相信我!……我的话您一句都不信!……&rdo;玛丽娜把头伏在桌子上，号啕大哭起来。

谢尔盖不知所措地说：&ldo;玛丽娜……您有什么根据这么说?我是相信您的……&rdo;

可是姑娘泣不成声，绝望地一个劲儿摇起头来。

惊惶不安的加利娜&iddot;扎哈罗夫娜往门里望了一眼。于是谢尔盖歉疚地说：&ldo;哎，您瞧，她哭了。我可没有欺负她。&rdo;他自己也心绪不佳，转身对姑娘说：&ldo;玛丽娜，难道是我欺负您了吗?&rdo;

姑娘又摇了摇头，出人意料地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忙向隔壁房间跑去。

加利娜&iddot;扎哈罗夫娜自己也差点哭起来，赶紧跟着她跑了过去。

谢尔盖也站起身来。显然，今天已经跟姑娘谈不成了，并且跟两位主人也谈不成了。今天晚上算是弄糟了。

闷闷不乐的费奥多罗夫送谢尔盖到了门口。

&ldo;说实在话，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号啕大哭。&rdo;谢尔盖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