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喜站在甲板上,看着脚底下的人群很快缩成蝼蚁大小,转瞬便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弥漫的云雾,和寒冷刺骨的风。
甄虞拿了件火鼠绒的披风出来:“外头风大,师妹进船舱吧,结界里暖和些。”
“好啊,大师兄你偏心,就给师妹拿披风,我都没有,我也觉得冷。”一旁站着的女修士出声揶揄。
她是笑着说这个话的,不过语气深处还是隐藏了一点酸溜溜。
甄虞是无极宗的大师兄,是掌门师伯的嫡传弟子,不管是资质和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不到十四便筑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金丹修士。
加上他品行出众,向来洁身自好,宗门内很多女修士都心仪甄虞,没想到大师兄对新来的小师妹这般好。
此次出行的人当中,长辈只有一位,便是云真师叔,其他七个都差不多是同辈。
三个内门弟子,两个外门弟子,还有两个是杂役。
作为内门弟子的李芙这趟旅程当中唯一的女性,她自然是瞧不上那两个外门弟子跟诚惶诚恐的杂役。
可是一路过来,她百般暗示,大师兄甄虞愣是能把她气个半死,到程喜这里倒好,轮到甄虞主动贴上去。
要说李芙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被她这么一说,甄虞白皙的脸上硬生生多了一抹红晕,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你筑基了,师妹她还是凡人,抵御不了这罡风。”
小师妹看起来很柔弱需要照顾,她站在风中,一缕细软的头发被风吹起,单薄瘦弱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随风而逝。
美丽的事物总是能够让人生出小心翼翼呵护的心态,甄虞的确怜惜这个远离了那金屋玉瓦的公主师妹,为她考虑的方面就多了些。
再说了,和其他几位师弟妹不一样,云真师叔和他的师父乃是同宗同门的师兄弟,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云真师叔难得有个弟子,而且很可能是唯一一个关门弟子,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要多加照顾。
毕竟云真师叔平常就不是很靠谱,男女有别,年龄又大,粗枝大叶,根本就没有办法照顾小师妹。
若无意外,以后程喜便是他同宗同门的师妹,他们两个在同一峰头生活,定然是要比旁人更亲近些的。
船舱内的云真道人莫名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云舟上虽然冷了些,可修炼成他这样的元婴修士早就不会像倒人那样被病痛侵扰,不知道又是哪路仇人在念叨他了。
甄虞有些紧张的看着程喜,她没有聋,自然听见了这两个人的对话,看了眼落在自己身上温暖厚实的披风后,程喜表情淡淡:“多谢师兄关心。”
小师妹脸上不见半点娇羞神色,显然并没有误会什么。
甄虞在放心的时候,莫名又有两分失落。
也是,程喜贵为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没有成千也有近百,哪里会为这么点小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