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墩知道她怕疼,小跑着进来,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柳青青面前:“娘,你之前跟我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糖果子怪甜不治病,你还是跟爸爸一起去医院打针吧,你不用担心我,干爹干娘会照顾我的。”
他看向周景行:“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送我娘去医院打针呀。”
“好。”周景行应了一声,俯身把柳青青抱在怀里往外走。
看着两个人下了楼,墩墩小声嘀咕:“这个爹还是有点用的,可以抱她娘去医院,要不然他一个小孩子还真的没办法,她娘肯定不会让干爹抱,干娘一个人又抱不动她。”
因为这件事他对周景行有了一点点改观。
赵东亮听到吉普车发动的声音,走了出来:“这么晚了,你爹去哪了?”
“我娘突然发烧了,他带着我娘去医院打针了,打针好得快。”
王翠花披着衣服也出来了,牵着墩墩的手:“你别太担心,发烧打一针就好了,回房间我跟你讲睡前故事,讲完故事咱们睡觉好不好。”
“干娘,我不想睡,我想等着我娘回来。”
“傻孩子,就算要等,也不是在外面等,咱们回屋,干娘陪你一起等,打一针很快的,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赵东亮眯着眼,望着汽车尾灯的方向,眼底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你娘的病,打一针估计好不了。”
墩墩一脸茫然:“干爹,我娘病得很严重吗?会不会死呀,我亲爹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娘再死了,我又成地里的小白菜了。”
“你别吓孩子。”王翠花踹了他一脚,温和地看向墩墩:“你别听你干爹瞎说,他是故意逗你玩的,你娘估计几分钟就回来了,很快的。”
“快不了,墩墩你还是早点睡吧,等你明天一觉醒来,你娘就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身边了。”
男人了解男人,阔别了这么多年,周景行肯定有很多话想给柳青青说,也有很多事情想做。
所以柳青青的感冒,一针两针的指定好不了,需要一直打针,搞不好需要输液。
这男人一直在说长啊短啊的,王翠花也逐渐咂摸出来不对味,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有的没得真的合适吗?
也不怕把祖国的花朵带坏。
“不理你干爹了,走,咱们去讲故事。”
赵东亮觉得有些委屈,他也是为孩子好,周景行那边一时半会真的搞不完,他不想让孩子空等。
《精卫填海》的故事还没讲完,孩子已经睡着了,王翠花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东亮依靠在二楼的栏杆处抽着烟,见她过来,用鞋底碾灭了烟蒂。
“你不是戒了,怎么又抽了。”她不喜欢抽烟。
他抽烟就算了,每次睡觉的时候,总是弄得她一身的烟味,熏得她脑袋疼。
赵东亮笑着把剩下的烟都扔进垃圾桶:“我今天太高兴了,下不为例。”
“嗯嗯。”王翠花应了一声,下楼煮了点宵夜,又给菩萨上了三炷香。
以前她做这些的时候,赵东亮都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就是封建迷信。
今天却一反常态得找了个蒲团,虔诚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王翠花知道他这些年不容易,他一直在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照顾柳青青母子,现在周景行回来了,他可以松一口气了。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四只眼珠子瞪得溜圆,一丝睡意也没有。
“我背痒,你给我抓抓。”王翠花趴在床上,脸贴着枕巾。
“好。”粗粝的手从睡衣下摆就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