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公什么不公!都没嫌他晦气呢!没钱还借什么印子钱,借了还不上还赖借的人了啊!”
家丁骂骂咧咧地关上后门,如无事发生一般。
楚家院子里,一片宾主尽欢的模样。到了午时,众人笑着往大堂去,那儿已经布置好了,准备让小孩开始抓周。
裴鸢抱着胳膊立在一旁,身边的公子哥问:“裴兄,令嫒多大了,什么时候周岁,请我们过去热闹热闹?”
他只是随口一说,想通过冬娘的话题拉近一下自己和裴鸢的关系。
裴鸢沉思了一会儿,“不大方便。”
冬娘的生辰日镇国公府都没透露出去,怕别人拿此事去查出点什么来。
得了裴鸢这话的公子哥讪讪,心想不过是个私生女,有什么好宝贝的。也有可能是见不得人。
“来来来,咱们开始吧!”楚夫人笑着招呼人,让奶娘将一个白胖小子抱了出来。小孩被放到地上,他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楚家人都紧张地看着孩子,期待他能抓到一个不一样的物件。
正屏气凝神间,门房慌张不已地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
楚老爷和楚夫人脸都黑了,这么多人在,下人毛毛躁躁丢的是他们的人。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下人面色凝重,道:“老爷夫人,是顺天府来人了,说有人举报夫人发放印子钱,官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此话一出,楚老爷和楚夫人的面色都惨白。
在东辽,发放印子钱可是要丢官的!
楚老爷面色一沉,对楚夫人说:“怕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你去和顺天府尹解释一下,我们这边继续,继续!”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其中哪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顺天府敢上门拿人,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全。楚老爷那么说,不过是想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罢了。
楚夫人咬着后槽牙跟着顺天府的人走了,屋内有片刻的尴尬,还是楚老爷强颜欢笑地将笑容撑了起来。
一旁的裴鸢看顺天府的人都走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他本以为场面会乱呢,结果大家面上都挺镇定。
抓周礼也没了看头,大家私下都在议论楚夫人被带走的事情。那些个自己家里也放印子钱的人不免心虚,这都查到楚家头上了,不会也查到他们吧?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氛围一时凝重,才满周岁的孩子也很敏感,坐在那哇哇大哭起来,怎么也哄不好。
楚大人烦躁地让婢女将孩子带下去,这抓周礼就这么不了了之。
“楚大人,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裴鸢说完,拱了拱手,抬步离开。
他带了个头,其余的宾客也纷纷起身告辞。
没一会儿,楚家请来的宾客走了个七七八八。楚大人的面色十分难看,“去顺天府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放印子钱而已,又不是他一家在放。以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顺天府尹,怎么忽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家里拿人了!
裴鸢脚步轻快地回了镇国公府,路上遇到满香居还顺手打包了几种糕点。
一回家,他就去给钱氏和裴长功请安。
“不是说去参加楚家的抓周宴?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吃了吗?”裴长功关心地问道。
“还没有。”裴鸢将买来的糕点拆开,拿了一块绿豆糕递给裴长功,他发现他这个爹怪喜欢吃甜食的。“正要开始,顺天府来了人,说楚家私下放印子钱,将楚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