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带着胸腔里难以平息的愤懑怒火砸向雪白的墙壁,顷刻间,暗红色的血液染红墙壁,一滴一滴跌落在地板上,可费辰司似乎感觉不到痛,依旧坐在那里,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在他英俊绝伦的脸上投落下暗沉阴影,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孤寂与冰凉。
仿佛失去爱侣的草原狼。
林安心就是他晦暗人生中的一缕阳光,是他生命的全部!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晨曦微露,东方暗沉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费辰司就那样坐了一夜,看了一夜,只有这样,他才能肯定的告诉自己,那段与她共同生活的日子并不是梦,她真真切切地出现他生命里。
手机铃声打破窒息般的宁静,费辰司布满暗红血丝的凤眸倏尔一亮,他迅速按下接听键,急促地问:“找到她了吗?”
宋文愣了愣,还是硬着头皮汇报结果,“费总,还没有林小姐的消息。”
沉默。
“会议是定在九点钟,需要的资料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费总,需要人过去接你吗?”林小姐固然重要,然而眼下,费总更应该关心的是公司里的事情。
费辰司眼皮掀了掀,“不用,我会准时去的。”
结束通话,慑人的寒气笼罩在他身上,凌厉的凤眸覆盖一层冰雪,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放回到原处,然后去了卫生间里。
他深刻明白,要找到林安心,费天华是一大关键,今天无论如何,他不能够输!
费氏国际,会议室。
一群高层董事一早就到了现场,其中多为费天华的党羽,自然听从他的号令。此刻,费天华一脸肃容,堂而皇之坐在了总裁的专属位置,与身旁一位老董事交谈,取代之意显而易见。
另一部分属于费辰司一派的,眼瞅着这架势,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个别甚至开始犹豫着是否要倒戈费天华。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的费辰司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英俊而优雅,尊贵而倨傲,犹如高高在上帝王,有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冷冽的凤眸扫过会议室在座的各人,最终驻留在总裁席上,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凉彻心扉的弧度。
令投向他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份畏惧。
“各位来得可真早!”他眸色嘲弄,似笑非笑地开口。
众人哑然,不知如何应对,几位年长的董事脸色极其难看,因为他们竟然会害怕一个晚辈的目光。
于是,他们只能看向另一位能够与费辰司叫板的boss。
费天华轻抿了口茶,幽幽开口:“你想好了?”
“是。”费辰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迈开长腿朝他走过去,宋文带着两位秘书紧随其后,手里各自拿着一些文件。
闻言,费天华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他冷然一笑,以眼神示意吴伯将一份文件扔到会议桌上,很是高傲地施舍说:“那你把这份文件签了,总裁的位置,我立即还给你。”
说到底,金钱权势才是最重要,女人,不过是生活里的调味品,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费天华自以为费辰司也是这样想的。
哪知,费辰司瞥了眼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以后,俊逸的脸上露出个诡谲的笑来,在费天华惊诧的目光下,把离婚协议撕个粉碎,再一把撒到空中,无数白花花的纸屑尽数落在费天华身上。
会议室里的董事们无一不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个个呆若木鸡。
谁不知董事长心狠手辣,费辰司竟敢如此羞辱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自毁前程了么?!
“你……!”费天华从震惊中找回理智,如锐利刀刃的视线直射向费辰司,气急攻心令他略显干涩的唇直抖索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相较于费天华怒火狂烧,费辰司却仿佛心情极好,唇角一弯,溢出波诡云谲的浅笑,“爷爷,您年纪大了,公司里的事情往后您就别再操心了。”
听着费辰司嚣张的言语,费天华眼神一狠,手中的小叶紫檀木拐杖大力一跺,“费辰司,你想造反吗?!”
“这是你逼我的!”费辰司攥紧拳头,右手还缠着纱布,隐约可见丝丝殷红。
“哼,凭你也想跟我斗!”费天华冷笑,极为蔑视,“如果你现在向我下跪认错,或许,我会考虑原谅你。”
吴伯一直在费天华身后,看着一老一少如仇人一般剑拔弩张,不由得捏了把汗。他是看着费辰司长大的,自然清楚少爷是何脾性,如今老爷擅自与冷夜勾结带走少夫人,少爷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同时他也知道,费辰司所掌握的费氏股权不足以与费天华抗衡,若是硬来,他只能输得一败涂地。
吴伯微微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费辰司事实真相。
长眉傲然一挑,费辰司不怒反笑,他向宋文示意,宋文朝两位秘书比了个手势,秘书便把手里的文件一一摆放到费天华阵营里的各位董事面前。
那些人疑惑地翻开文件,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纷纷震惊地瞪大双眼。
在座的那些上位者,哪一个不是过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糜烂生活,其中见不得人的丑闻多不胜数。而费辰司早已派人调查这些董事,掌握了不少重要把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作为扳倒费天华的筹码。
眼瞧着自己阵营里的同仁脸色骤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费天华那样在商场厮杀几十年的老人又岂会猜不到其中内幕。浑浊而阴毒的双眼直瞪着费辰司,厉声道:“你以为凭你的小把戏就能赢我?况且,如果这些董事出了什么差池,你觉得你还能坐稳总裁的位子?”